大宗师府,一处偏殿内,何方喝着茶,品着点心,态度是很从容的。
他又放下筷子,拿起一只小巧的茶杯,只管转着看上面的花纹。
只是他愈显得沉着,反而衬得李严更加局促不安了。
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堂堂的一国元帅,居然也会在某人面前,显得如坐针毡的样子。
“望仙师明鉴,晚辈所说句句肺腑,绝无虚假成分。”
李严说了一大通,无非是想让何方相信自己,公家不是不对付厄无教,而是厄无教都是疯子,一切都以维稳为主,所以才拿这个厄无教毫无办法。
不是公家方面不给力,而是敌人太狡猾,也太强了。
他一边陈述着“事实”,何方却在吃,看样子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他说完了,何方才放下筷子,又把玩起茶杯来,意义不明。
他内心焦灼,毕竟心里面有屎,又知何方不易糊弄,才会局促。
不过,李严表面上还是很笃定的,整得有一说一的样子。
何方缓缓抬眸,深不见底的眸中融着一束冷冽,只是被浅浅的温和遮掩住了。
李严脸上的笑意蓦地顿滞,何方这一望,仿佛把他整个人剖析了遍,他忙谨守心神。
何方不疾不徐说道:“厄无教给你们开了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李严不动声色的,慢条斯理回应:“仙师您应该清楚,国家绝不会和恐怖分子做交易。”
何方哼笑一声,睨着李严,已微露讥嘲,“你也应该清楚,本尊平生最厌恶的事有三。”
李严额侧沁出了汗,只是在鬓角间,却不太显眼,他暗暗叫苦,抱拳谦逊道:
“仙师请赐下。”
何方用食指轻磕桌面,“背叛,落井下石,立场不坚定。”遂笑了笑,“李元帅,来,我们捋捋,你说本尊的盟友们,都犯了哪几项。”
李严苦笑以对,“恕晚辈愚钝。”
何方又哪会客气,煞有介事说道:“王必魁来闹事,除了本尊的人,所谓盟友居然全在袖手旁观,我真的很失望。”
“这不是……”李严忙要辩解,却被何方打断了,他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何方又说道:“不管是有什么苦衷,既然没有和本尊共进退的觉悟,那怎能是盟友?不过念及初犯,机会我会给。至少,我还得多谢你们没有趁机落井下石,不是?”
“您言重了。”聪明如李严,已经猜到了何方接下来想说什么,却也只能受着。
何方道:“正因那些家主和门主没有落井下石,没有趁我不在,一窝蜂再添一把乱,所以本尊才会给他们机会,给机会他们把立场给想清楚,给站正了。”
李严点头,“仙师英明,是这个理。”
何方道:“姑且……本尊量他们还不敢起叛心,只是王必魁太厉害,厄无教做起事来又不讲究,所以才会给他们机会。”
“仙师真是宽宏大量。”
“呵,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元帅,听说厄无教最开始闹起来,你们还出动军队去镇压,但后来为什么,突然又按兵不动了?”
李严很无奈道:“正如您所说,他们实在太不讲究了,通过媒体转告我们,若我们妨碍他们,他们就拿百姓们动刀……哎!这不,我们也很难办。”
李严自然打死都不会承认,是和厄无教初步达成了共识,才命令各地的军队先待命。
厄无教也确实收敛了不少,公家方面只是还在观望,当时候何方又迟迟没有现身,大当家的决策,便是一切都等何方现身再说。
而何方早就了然于心,叶南天派了人去外面打听,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外面的局势变化,他一下子便看出了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