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此时已经一如既往的神色笃定。他就这样,已经决定了先继续试探,便不会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谨守心神专注于一件事,才能够将这事给办好、办妥。
四处都是帝界民,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说实话,何方很不喜欢别人这样,却懒得去理会,声色清亮道:
“我找柳砚,有要事。”
一名黑袍帝界民走前了几步,表情看上去挺不屑的,哼笑问道:“你真的,真的是观测者?”
又有一名黑袍帝界民悠悠说道:“你们观测者,不是最瞧不起黯力,瞧不起我们,你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帝界民其实都很在意,身为观测者的何方竟然能够使用黯力,而且还是王黯力!
并且在这方面的修为,还不比他们差。
尤其是这个何方,还掌握了黯力当中的空间特性,这些帝界民慕了。
何方却眼观鼻,鼻关心,对于旁人的目光,说的话仍是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
一众帝界民见状,不由很是恼火。
又有黑袍帝界民凑得更加近,挑衅着说:“何方,就算你加入了我们,那也得从最基层开始干起,懂不?”
马上就有另一名帝界民附和,“你别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你必须服从我们。”
“不许放肆!”也在这时,柳砚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他便如一阵风飘然而至,神色热络,笑容款款,“何方,你以前的身份太敏感了,不过我相信你,别太在意。”
一众黑袍帝界民看见柳砚,顿时间,那种傲慢的神情便收敛了起来,纷纷朝柳砚鞠躬抱拳。
柳砚笑容一沉,铿锵有力道:“听好,何方是我的贵客,你们谁要是再敢对他不敬,那就是与我过不去!”
“是……”黑袍帝界民们很不甘心似的。
柳砚又换上笑脸,大步走向何方,伸出右手,“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尽管说吧,我一定会尽力。”
从这家伙出现起,何方就微眯着眼打量之,却觉得对方对他的态度,实在是难以理解。
和原大宗师不是仇人吗?
心胸能宽阔到这般地步?
不仅不计较,还一副友好到无可挑剔的样子。
说实话,何方有些懵。
但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对方是不是装的,何方心说自己也在装,没所谓了,于是伸手和柳砚握了握。
“刚才我和朵朵谈过了。”
“嗯,怎么说?”
“你开的条件很不错。”
“那当然。”柳砚笑得愈发灿烂,“绝对很划算。”
“但是…”何方语锋一转,沉着地道:“我还有条件。”
那些帝界民闻言,不由就很不忿,一个个想要抨击何方的架势,却碍于柳砚在场,他们不敢。
可眼神都十分不善,直勾勾盯视着何方。
柳砚眨了眨眼,反应却非常平淡,依然笑着,不疾不徐回应道:“哦?说来听听。”
何方自然不会客气,他秉着试探的心思,正是想瞅瞅对方的各种反应,然后捕捉细节,遂款款说道:
“朵朵对你们毫无印象,即便我想和你们合作,但也得尊重她的意愿。
我不会干出有违她意愿的事情,这也是我对她的承诺。”
“能理解,能理解的~”柳砚好声好气道。
何方点了点头,又道:“所以……
我和朵朵商量后的结果,是决定由我过来,她现在不想看见你们,由我了解了解她的过去。
这也是她提的条件,我觉得可行。
就算失忆了,但经外部刺激,比如曾经经历过的事,或许会引起她记忆上的共鸣,说不定,她会想起自己是谁。”
那时刻盯着柳砚的白袍帝界民听见何方这么说,登时不乐意了。
讲道理,灾厄之体诞生出另外一副全新的人格,并且失了忆,才更方便回收啊!
倘若是以前那个人格的灾厄之体,那不好整,甚至可以说非常麻烦。
曾经那个灾厄之体就因处处与王脉对着干,一意孤行,才会在某条世界线下落入陷阱,被无数多的观测者围殴。
不是苏眉那个体系的观测者,所以,苏眉对此一无所知。
灾厄之体也因此才会被打上天谕印记,并且受了非常严重的伤。
然后又因王脉里面有一族叛变,将灾厄之体藏起来了。
也因此灾厄之体失忆了才是好事,失忆了才更方便重新掌控住。
先抓起来,重新剥离心智和七情六欲,再打上各种封印和禁制。
王脉想要的,是一个听话乖巧的超级兵器,而不是有自我主张,喜欢唱反调的人。
那白袍帝界民刚想提醒柳砚不许乱说话,但柳砚却已经开口说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她的过去吗?她的过去其实很单调,无非就是战斗,战斗,战斗。”
那白袍帝界民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发声干预,毕竟他自己也说了,接下来全权交给柳砚处理。
可又担心柳砚会坏事,不由十分紧张。
不过柳砚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舒心的笑了,只听柳砚说:
“有人试图毁掉她,在她体内植入了邪恶的东西。
我想,这可能就是她会失忆的原因吧……
现在,我们找到她了,是希望能够根除她体内的那些邪恶玩意。”
那白袍帝界民赞道:“妙,这回答真妙!”
何方也因柳砚这番话,直接联想到了锁在倪朵体内的那个人。
当然,何方也不是初入江湖的萌新,自然不会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
他不动声色,徐徐问:“就这?”
“如果你是想了解她曾经征服每一界的情况,那可就得说上好几个月了。”柳砚笑对。
“除了战斗,她没有其他过去了?”何方追问。
柳砚若有所思般,“唔……”随后笑了笑,“很抱歉,其实我和她交集不深,听来的都是她战功赫赫的一面。”
何方:“……”半晌,他又问:“那你们有办法除掉那些邪恶玩意?”
“当然有。”柳砚笃定回应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又怎会对她不好,待你加入我们后,我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为你争取到陪伴她的职务。”
顿了顿,柳砚又款款说:
“至于眼下这一界,因为本来就是你的所有物,等你加入了我们,该界自然还是你的。
但和以前却不同了。在我们的星图上,到时也会标注这一界的坐标,将该界纳入我们的疆土里。
只是你可以放宽心,此举并非是要吞并这一界,而是给这一界提供最强大的庇护。
以后无论是谁,观测者也好,或者其他派系势力,若他们胆敢打这一界的主意,即是和我们为敌。”
柳砚开的这些条件属实是诱人,说实在的,何方有那么一瞬间动心了。
听起来的确很不错,如果能有个强大的势力傍依,而这个势力又不干涉一界下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