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位于羊城南郊外,麓山之巅,锈铁色的云层间一串串雷涌窜动,映得大地万物苍白失色。
一道道青紫色的雷柱,如囚笼的栏杆,将整座主峰围了起来,无人可以靠近半步,哪怕只是站在山脚的外围,也会有被雷涌灌顶的风险。
这时正值深夜,寒风似刀子呼啸,在咆哮。距离麓山入口千米外,一座凉亭旁,几十号穿戴绝缘材质隔离服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都三个月了,他应该死透了吧?”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地球外就是太空,哪有什么仙界,哪有什么飞升渡劫?”
“诶…我就是很纳闷啊,半年前他不是修为尽失了吗?怎么会引来天雷?”
“呵,毕竟是大宗师嘛!”
轰隆,又一声雷暴炸响,震耳发聩!
天威当前,议论声登时彻底消音。
与此同时,黛色的夜空再次被雷光映得发白,并出现了诡异的景象。
麓山的方位,竟然又出现了海市蜃楼。
景象里,有个年轻的男子盘膝而坐,黑色碎发不安躁动,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紧闭,面容端着冷冽,薄薄的唇线有个微弧,不怒自威之相,展现得淋漓尽致。
哪怕他并未睁眼,可众人总感觉对方正冷视着自己,莫名就心悸了。
“又,又又来了,他这到底是死是活啊?”
“自然投影而已!你们瞧,他要是还活着,都三个月了,怎么可能一直坐在那不动?”
“哥,这妖雷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
“对啊,就算人死了,修为没了,但肉体不灭,灵根还在吧?”
“嘿…着急什么,他是咱们的祖师爷,等雷劫结束了,我们立马上山,总之不可能让外人捷足先登。”
众人又议论纷纷,如他们所言,雷劫已经整整持续了三个月,一开始,各宗各派的人马竞相赶来,麓山外围曾一度人头攒动。
然而天威不可违,但凡想要闯进麓山者,统统是给雷涌灌顶,变成了黑炭。
日子一天天过去,各宗各派的人马乘兴而来,又败兴而退。
网络上的热搜爆款,也渐渐失去了热度。
眼下,仍留在麓山外围的这些人,都是那位大宗师的门人。
也因这层关系,他们有权拒绝外人的协助,拒绝相关机构派遣出的科研团队,不管是来凑热闹的,还是来探查实情的,抑或是提供解决方案的,他们统统拒绝了。
三个月下来,他们在麓山附近搭建了帐篷区,时时刻刻守候着。
没有人能进入麓山之中,不过,这个观点只是挑战失败的人,心有不甘留下的论调。
实际上,此时正有一对父女,沿着通向麓山之巅的石阶飞奔。
“朵朵,朵朵啊!要不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世人都说大宗师死了,现在过去叨扰,大不敬啊!”一张国字脸,脸上带了刀疤,身材魁梧,硬汉做派的父亲急言相劝。
“我不听我不听。”扎丸子头的少女捂住双耳,略显稚气的声音,却气势汹汹,“阿爸,凭什么人人都可以欺负咱!”
“额…这个嘛,或许是你阿爸我最近水逆。”刀疤硬汉明明长相凶横,但行为举止却和“凶”这个字完全不搭边,他挠了挠后脑勺子,憨憨笑对。
父女已经越过了半山腰,雷涌不断落下,却并未将他们截留下来。全因少女大无畏走在最前面,雷涌激射而至,她张嘴就咬,并一口将雷电吞掉。
这时又有雷电幻化而成的各式兵器,直朝少女冲射过来,但少女不闪不避,张嘴相迎,小小的一张嘴,能耐却极大,来什么吃什么,硬生生闯出了一条路。
也是这样,躲在少女身后的刀疤硬汉,才能安然无恙。
“朵朵,你要不歇会?”
“阿爸,朵朵不累,您别说,它们的味道还真不错,而且入口感觉酥酥麻麻,吃的时候挺爽,一直吃一直爽。”
少女满脸得意道,旋又趁天威暂歇,她双手掬起,大声喊:
“何方,你修你的仙,拆我家干嘛!我阿爸哪得罪你了,青菜你个萝卜,大坏蛋!”
“朵朵,朵朵啊,别人真没有拆我们家,那都是意外。”刀疤硬汉宠溺地苦笑。
“我不管,雷是何方引来的,幕后真凶就是何方。”少女撅起小嘴,气呼呼继续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