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对着眼前众人温雅一笑,很自然地往桌前的空位坐下,背脊撑得笔直,竟有一分诡异的严肃感。
杨雷的面颊轻轻凝了凝,他感觉这个颜荷很奇怪,似乎这人是怀揣某种目的才来这里的。因为她看李恬恬的表情很诡异,好像是想用眼神交流某些信息。
杨雷不能把这些隐晦的东西拿出来说,便暗自留一个心眼,决定悄悄观察,而脸上露出微笑,温和说道:“没关系的,我们也刚到,这不锅底都还没煮开吗。”
颜荷保持笑容点点头,却不再多语。
僵硬的气氛中,李恬恬简单地给颜荷介绍了一下在座的众人,也不怎么说话了。
没多久,上菜了,几人各吃各的,却很少有语言交流,似乎颜荷的出现莫名影响到了他们的餐桌气氛。
这分诡异宁静并未持续多久,颜荷和李恬恬同时起身,说是内急,要去一下洗手间。
几人都没说什么,安静看他们走开。
半晌,风雪忽然起身,也甜笑着对几人打一声招呼,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
杨雷错愕,他一眼就看懂了状况,问顾铭:“铭爷,莫非风雪妹子是去窥探内情的?”
顾铭笑笑:“那颜荷明显有问题,她是有话想和李恬恬说,却又不好当着我们开口。所以她暗地里给李恬恬递了信号,一起去厕所说悄悄话了。”
杨雷看其他几人也点头附和,忍不住挠头,干笑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出问题了呢,原来你们都看出来了啊。”
卿欢讽刺道:“你以为就你聪明,我们都蠢得很啊?”
杨雷不理他,坐着发起呆来。
***
洗手间,风雪潜伏在颜荷和李恬恬的隔间,悄悄听她们的对话——
颜荷:“恬恬啊,你忽然叫我陪你一起来合川,说是有一个重要的约会,我还以为你回心转意,又看上王睿锋了呢。结果是这么个情况,亏我大老远跑来陪你。”
李恬恬:“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早和你说了,我不喜欢王睿锋。我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杨雷。你倒好,迟到就算了,来了还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惊得别人都不太敢随便说话了。好好的饭局,忽然就被你搅得这么费劲了。”
颜荷:“不是啊,王睿锋那么好,人家长得俊,成绩好,脾气好,家里还有钱,说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也不为过。你看不上他就算了,怎就对那黄头发另眼相看啊?”
李恬恬:“我受不了你,开口闭口就是《诗经》,王睿锋若真有你那么好,就不会成天给我献殷情了。”
颜荷:“好,就算王睿锋不行,那个黄头发又有什么好的?”
李恬恬:“他打台球厉害。”
颜荷:“王睿锋愿意的话,也能把台球练好。”
李恬恬:“那等他练好了再说。”
颜荷:“哎,你怎么这样啊?这世上打台球厉害的男孩子多了去了,你非得用这么牵强的理由敷衍我?”
李恬恬:“那我说正当的理由——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颜荷:“你不让我说《诗经》,那你也别拿歌词来搪塞我。”
李恬恬:“我没有搪塞你,说的都是事实,至少我心里的感觉是这样。这几年我一直想念着他,他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拨动的我心弦,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他了,我当然不能随便松手啊。”
颜荷:“好吧,我输给你了,我那笨蛋表弟果然入不了你的眼。不过,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关心你,为你把关也是应该的。你给我说说那个黄头发的事吧,他现在在哪里读书,家境如何,未来又有什么规划之类的。”
李恬恬:“他啊,早没读书了,现在在广州挣钱,家境也很一般,未来更没有什么展望。”
颜荷:“我的天啊。且不说你怎么看上他的,你们就算好上了,也是异地恋啊,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那种。你真的有把握秉承初心,一直等到他衣锦归来的那一天吗?”
李恬恬:“当然可以啊。”
颜荷:“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李恬恬:“因为我们心里都守望着对方啊,守望的心就像一袋黑茶,搁置越久,它便越香。”
颜荷:“可是黑茶的保质期也并不是永久的啊。”
李恬恬:“所以我在赌啊,我赌这袋黑茶过期以前,他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颜荷:“好吧,我现在完全听懂了,提前祝福你们有朝一日‘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再不受别离之苦。”
聊天到这里结束了,李恬恬和颜荷相继退出洗手间。
风雪听了她们的对话,心里忽然有了希望,因为她听到了“守望”这个词——对啊,只要彼此都秉承守望的心,那两人一定能披荆斩棘,战胜一切困难,再度走到一起。
想清楚了这一点,风雪的自信心更强了。她觉得,李恬恬那颗守望的心只是一袋黑茶,保质期不过五年,而自己这颗心却是一坛酒,不但不会变质,还会随时间推移越陈越香。
沉默中,她挽起掀开衣袖子,看着光洁手腕上用细针扎出来的“顾铭”二字,脸上有了甜美而憧憬的笑。喜欢写心流年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写心流年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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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