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楠担心她再这样下去会伤到自己身子,所以,这才接了岳家祖母婆媳过来。有些事,他做不来的,想来岳家祖母和母亲能做得来。
所以,这会儿既然提到这个,赵佑楠索性坐过来了些,认真的和曹氏婆媳道:“祖母和母亲多劝劝她吧,让她心放宽一些。我劝她,她总听不进去。这几日,饭吃得少了些,人好像也有点瘦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伤了身子。”
柳老太太细细瞧了瞧,见她并没怎么瘦,看起来也是面色红润,挺健康的。
她就笑了,说:“女子怀孕,也不能养得太胖,差不多就行了。若是养得太胖的话,腹中胎儿必然也大,到时候,万一难产怎么办?我看香儿如今这样,倒是正好。”
“只唯有一个,正如姑爷说的,心要放宽些。到时候生孩子,是最需要用力气的时候,你若不能集中精神努力生,怎么能顺利生得出来?”
又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哪怕天塌了,也有姑爷给你顶着呢,你又怕什么?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吃好好喝,平时天气好的时候,多去院子里走走多晒晒太阳,保持一个好的心情,天天开开心心的,这才重要呢。”
曹氏也说:“是啊,凡事有姑爷安排筹谋,你又怕什么?方才那位侯夫人的确为难了咱们,可赵老太君都是向着咱们的,且你祖母素来什么脾性,你是知道的吧?你别担心我们,我们受不了委屈。”
“可是他爹一个不高兴,连他都打。”柳香终于把这几日憋在心里的心事说出来了,前些日子,她一直闷心里不说,是因为没人可说。
现在祖母和母亲来了,她终于可以好好说出压在心里许久的这个负担来。
其实虽然他一直藏着自己背上的伤不叫她看,但是有一天,她无意间看到了。只不过,体谅他为自己着想的心,知道他不愿给自己看到,所以才一直装着没看到过的。
那种伤,触目惊心,简直吓人。
她实在不敢想,一个爹得多狠心,才能这样去鞭打自己的儿子。难道,就不怕把他打死了吗?
还是说,在这样的公侯人家,哪怕是打死自己儿子,也是无所谓的。
每回想到这些,柳香整个人都会不好起来。
绷了这些日子终于绷不住了,她忍不住落泪说:“祖母不信可以看他背后的伤。哪怕现在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疤痕肯定还在。”
赵佑楠闻声朝她看去,目光认真又严肃。显然也是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一早就看到过。
当时不让她看,就是怕吓着她。也不知前院的人是怎么当差的,竟在他上药的时候让她撞上了。
这个时候,赵佑楠只能笑着和她说:“我和一般人不一样,我受得了。我是沙场上浴血奋战过的人,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的话,怎么保家卫国?”
“你要是哭,就是小瞧我。”
柳香泪眼迷蒙看向他,没管,只继续哭。
柳老太太则笑着说:“原来是心疼姑爷。”
柳香没说话,其实心疼自然是心疼的,但更多的,还是畏惧吧,总觉得这个侯爷很可怕。不免又会担心,侯爷这么不喜二爷,万一日后她生的孩子是个儿子,侯爷会不会一个不高兴,也对她儿子这样鞭棍相向?
万一是个女儿的话,就更可怜了。
一个公侯爵爷,想对付一个小姑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虽说现在有老夫人压着,但老夫人毕竟年事已高。
柳香最近总会胡思乱想,既替二爷不鸣,又为自己孩子以后的前程而担忧。
曹氏婆媳陪着说了会儿话后,就被丫鬟请着先去厢房休息了。赵佑楠打算留岳家老太太和岳母在这里多住几日,并且日后,他会让她们常来,直到妻子生产为止。
曹氏婆媳去厢房休息了后,赵佑楠这才挨着妻子坐下来。
“什么时候看到的?我怎么不知道。”他笑着问,并不想把气氛搞的那么紧张,从而再吓着她。
柳香已经哭够了,心里压着的东西哭出来后,她心里反而轻松不少。
“就是有一天,我悄悄看到的。”她小声说。
赵佑楠手臂搭在她肩上,就这样随意揽着。他脸故意去凑近她很多,黑黝黝的那双眸子,仿佛有吸力一般,藏着些许诱惑,柳香避开他视线,只撇头看向了别处去。
只是,对于他故意的亲昵举动,她还是有些不习惯的。薄面渐渐染上粉色,那粉色又一点点变成了胭脂红。
赵佑楠也不再逗她,只抽回搂住她肩膀的手,转而去握住她的双手。
“你说实话,是不是被我挨侯爷的那顿打,吓着了?这些日子,你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也是因为害怕这个?”他声音低醇浑厚,带着令人心安的安抚性,“你怕我在这个家,没有能力自保,从而更是护不住你们娘儿俩?”
柳香犹豫了一瞬后,点了点头。
赵佑楠这就笑了,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轻斥道:“想什么呢?”
但又凝神细细想了想,的确也觉得,也该要给她一个承诺和保证才行。
所以,他严肃说:“如果是害怕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再不会让任何人伤我分毫。他们伤不了我,更伤不到你和孩子。”
柳香摸着自己越发圆滚起来的肚子,喃喃说:“我就是担心孩子……”
赵佑楠温热的大手也抚了上去,恰好这时,里面的小东西突然动了一下。越来越能感受到那份鲜活,赵佑楠对未来一家三口的温馨小日子越来越期待。
他笑着道:“也就这几个月了,一切交给我。”
赵佑楠还算知道小郑氏的脾性,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诱着小郑氏找来了一波又一波所谓的能证明他妻子肚中孩子所谓月份不实的人,但无一例外的,最后到了赵侯面前,当在父子对峙时,那些小郑氏找来的所谓证人,就又都翻了口供。
一而再,再而三的,连赵侯最后都对小郑氏失去了耐心。
小郑氏在侯府上,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自己丈夫的宠爱。若是连丈夫的宠幸都没有了的话,那可想而知她日后的日子得有多难过。
所以,越是如此,她便越是疯狂的想要找到什么证据可以来证明自己的话。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了六月的一日。
柳香怀胎这么久,到了六月份,总算要卸货了。
因后来柳香肚子越来越大,她一来怕一旦出了青云阁,没了丈夫的人力护后,会发生什么意外,二来,也是觉得毕竟肚子越来越大,怕常常外面走动,会让小郑氏抓住什么把柄来。所以,最后的几个月,她几乎都是足不出户的。
日日呆在青云阁内养胎,天气好的时候,她就让丫鬟扶着她去院子里走走。天气不好的话,她就一直呆在屋子里。
反正也不是一个人呆着,二爷也在。有二爷陪着一起说话,一起隔着肚皮和肚子里孩子说话,她也不会闷。
二爷还会每晚都拿了书读给孩子听,他说,先夫人在怀大哥时,有从怀胎三月开始就每日坚持读书给他听。结果后来,大哥就生得文采斐然。到了怀他的时候,因他太调皮,每日都吐得厉害,根本没心思再读什么书,所以,如今他就成了这样。
柳香觉得他是在骗人,但喊了他乳娘钱嬷嬷来问了后,见钱嬷嬷老人家也是这样说的,柳香就信了。
她也想自己的孩子以后可以像大伯哥一样通文墨,可以有满腹的诗书。所以,每晚在他认真念书给孩子听时,柳香也会在一旁认真听着。
这样安逸的日子,一直过到了六月下旬的一日。
六月初开始,赵佑楠怕妻子会提前生产,所以一应稳婆大夫,都提前准备好了。但青云阁内箍得跟铁通一般,外面人是肯定不知道他早备好了这些的。
到了六月下旬的一日,柳香忽然腹中难忍。赵佑楠忙去唤了稳婆来看后,稳婆一检查,说是快生了。但没事,不必多紧张,过个几个时辰再准备热水也无碍。
赵佑楠知道,时机到了。
他知道这些日子,芙蓉雅居那边的人有一直没事就在青云阁外晃荡。他心里猜度着,那位侯夫人,估计也是在算着妻子的生产日,打算在这日再闹上一出。
正好,赵佑楠也需要一个妻子“早产”的理由。
所以,见眼下时机到了,赵佑楠则差了个人出去,故意让他状似无意间说漏嘴般,把青云阁内的一些事情说出去让芙蓉居的人知道。
然后,他则掐指算着时间,等着那位侯夫人大张旗鼓的来闹。
而此刻,祖母老人家那里也早请了位贵客在。今儿只要小郑氏无理一闹,妻子生产,便就是“早产”,日后由那位贵人之口传出去,此事就算是真正彻底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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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包子降世,一家三口就齐齐整整啦~
肥章奉上,明天晚上9点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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