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第一缕阳光还没有露出地面,就有三匹骏马,从四隍庙所在的深山中奔出,走上了通往绥州的官道。
路边的野生花,随着晨风扭动着身姿,摇摆着头颅,仿佛在列队欢送着他们。
朝露,随着野花摇摆的头颅坠落地面,仿佛空中的雨珠,粘湿了奔跑的马蹄,让骑在它们背上的人,听不到一点奔跑的马蹄声。
淡淡的花香融合在空气中,被他们吸入,沁入心田,滋润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沈浪闭上眼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让他心情无比的舒畅。
忽然间,他“哈哈哈”的笑起来,那种自由,无拘无束的笑声,震荡当着四野,惊得早起觅食的鸟儿振翅高飞,让早晨整个死寂的大地多了一些生气。
沈浪的笑声,让应若雪和燕儿同时娇躯一阵,面色瞬间严肃下来,转头向四周看了一眼,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好笑的事,不由得在心中暗骂:“真是个白痴,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呆了一夜,呆得傻了?”
但是,嘴上却说:“沈公子,有什么好笑的事?让你那么高兴,说出来也让我们听一听?”
这句话是应若雪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的,燕儿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不解之色的看着沈浪。
沈浪微笑一笑,言不由衷的说道:“你们看,这官道两旁的杂草和野花,多么漂亮,就像你们女孩子的脸蛋,虽然不施脂粉,但是却清丽脱俗。”
应若雪俏骂道:“瞧你平日里,人五人六与君子一样,没想到你的内心是那么的猥琐,竟然用野花来比喻女人的脸蛋。
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和燕儿的脸,如果不施脂粉就像这路边的野花和杂草一样,粗糙不堪,是吗?”
沈浪否认,“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应若雪不依不饶,“你这样说,也就是承认,我刚才说的是对的了?”
沈浪有些郁闷,“哎,我说应姑娘,你这样不依不饶的针对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你胡说些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还有,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连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的登徒浪子。”应若雪涨红了脸,有些羞涩的小声说道。
她此刻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浪猜对了,只是沈浪本人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微微一笑,只是,他的笑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他的内心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和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不然,他的笑容就不会那么丑了,面部肌肉僵硬,好像根本没有笑过一般。
“我是浪子不假,但绝不是登徒那种。我有家,我的家在凉州郡,天水县的泗水镇,只是因为,家中发生了变故,才成了浪子。然而,你呢?貌似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其实,人生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随风不停的飘荡,直到某一天,某个时辰,某个地方,风停了,它就落在那里,那里从此以后就成了它的家,再重新发芽长大,再重新开花。”
应若雪看到沈浪的表情,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她自己何尝不是和沈浪说的一样,自己也是一个孤儿。
从小就在峨眉山长大,在她以往的日子里,除了师傅每天督促自己练武的呵斥声,就是自己练剑时,剑气带起的丝丝风声,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开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