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却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意外,他不知兀连雪怎会这般想,自己与她的事情,与良素何干?云沁只摇了摇头道:“你我之间的事不要攀扯良素。”
“你不承认?沁哥哥?你欢喜她对不对?”兀连雪却是哭着道。
云沁听了这话,却是全身一震,好似还从来无人这般问过自己对良素的心意,便连云洛都没有问过,今日却在这样的情境下被兀连雪蓦然问出。
然,喜欢便是喜欢,任何时候,他云沁立在天地间,从不避讳自己对良素的喜欢。
云沁坦然看着兀连雪道:“是,我欢喜的是她。”
这回却是兀连雪一愣,虽则她早看出云沁对良素非同寻常,今儿问起亦是一时气急,却不想,云沁竟就这般坦荡荡地应了。
兀连雪望着云沁,却见他一脸坦然,似在说一件极为开心却极为自然的事一般,他几时这般待过自己?而自己待他却是一片痴心,不惜一切为他寻来水玲雀卵,时时只念着他,然,他却这般坦然在自己面前认了对另一个女子的的感情!
另一个女子,良素,不过是一个出身炉鼎局的贱人,一个低阶娘子,凭什么?她拿什么与自己比?论家世自己是北疆兀家嫡出的大小姐,论修为,自己取的是银针,良素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良素她凭什么?沁哥哥,不过是因她运气好,便遇见了你,又告知你云洛姐姐在仙衣坊,带你与云洛姐姐相认,你可是因为此才欢喜了她?”兀连雪实在想不明白。
“不是,我欢喜她便是欢喜她,与任何事任何人都无关。”云沁清楚地道。
“我不信!她良素凭什么?沁哥哥,你可知道,她出身在低贱的炉鼎局?”
“那又如何?”
“她虽在仙衣坊,却连针也取不到,也即是说,她永远不可能制出仙衣,修为永远不可能与你并驾齐驱。”
“又如何?”云沁淡淡扫了一眼兀连雪道。
又如何?沁哥哥竟都不在乎?不,不可能,怎会这样?是了,良素出身炉鼎局,必是用了什么法子魅惑了沁哥哥。兀连雪想到这层,越发觉得必是如此了,便道:“沁哥哥,你可是被良素用什么下作的法子魅惑了?她出身炉鼎局,什么下贱的法子用不出?”
“够了!”却是云沁喝道,“今日便到此罢,若是你再说下去,你我便连幼时的一点情谊也没有了。”
“不!沁哥哥,必是如此,不然就凭良素,凭她的身份,她的出身,她凭什么?”
“凭她是日后云家的当家主母,够了吗?”云沁冷冷扫了兀连雪一眼道。
云家当家主母……兀连雪恍惚往后一退,沁哥哥说什么?云家当家主母,竟许了良素这般身份……兀连雪抬眸看着云沁,只看见云沁面若冰霜,却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忽地兀连雪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却是又上前对云沁道:“云家当家主母?她也配?沁哥哥,今儿你是走不出这制衣局房间了,你猜猜若你我同在这里共处一夜,明日你我同自这房间出去,被仙衣坊的人看见,会怎么说?明兰仙姑会怎么说?”
云沁一怔,却没想到兀连雪竟决绝到此,竟拿女儿家的名声来与自己赌。云沁望着兀连雪一脸得意的笑容,却忽地想起昔日还有一名女子不惜自己的声名,那一日,良素对是石磨天说,自己与她是“夫妻”,云沁想到此处竟嘴角微微弯起。
兀连雪见良素听了自己这般说,非但没有生气,竟还轻轻笑了,心中蓦地燃起希冀,原来沁哥哥还是在意自己的,却是上前依着云沁道:“沁哥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
只下一刻,云沁却猛地避开数步,冷冷道:“兀连雪,你实在无耻!”
兀连雪一愣,便是这一愣的功夫,她便没能看清楚云沁是如何开了这件制衣局房间的门,径直离去的。如何可能?仙衣坊的禁制,唯有自己手中的玉简能开,云沁如何打开的?他甚至不是仙衣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