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小少亦见到安知府对夫人异常的恭敬,却是蹙眉道:“这安知府倒是奇怪,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如此做派。”
良素却是笑道:“世间这样的人也多,听叶西西那晚提及过,这安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想来娘家必不是寻常人家,如此说来,安知府这般做派倒也有出处了,我看那些个话本小说里,但凡娘家得势的,夫君都恭敬得很。”
诡小少听了这话,却更是蹙眉道:“你说得倒极是,我见过的也有不少这般的,慢说世间如此,便是修仙界,甚至天界又何尝不是,女子若是父母兄弟得势,在夫君面前必是有脸的。”
良素听他这般说,却是奇道:“咦?你在哪儿见过许多这般的情形?”
小少听良素问自己,却是面上微微有些红,却是有些支吾道:“唔,在诡家也见得多了。”
良素听他这般说,却也不再多问,又道:“恐怕正是因知府夫人自己出身不错,下嫁了安知府,所以才越发不愿意安若轩娶出身医女的叶西西罢。”
小少听了这话,面上却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忽地道:“良素,你是说,若是自己出身名门,则更不会允自己的儿子娶出身一般的女子?”
良素一愣,却是仔细看着诡小少,却见诡小少此刻面上却是陷入思虑的神情,甚至有些担忧的模样,却是有些奇怪,只道:“我哪儿知道,我不过是看知府夫人这情形胡乱猜测的罢了,你却不必放在心上。”良素只得胡乱道,然她却见小手依旧眉头紧蹙,似在思量什么。
此时,却听那下面的衙门大堂中,知府夫人道:“老爷,你也糊涂了不成?轩儿与叶家女子非亲非故,如何能无缘无故去送一程?”
安知府听了这话,立时会过意来,忙忙一拍案几上的惊堂木道:“正是如此,我家轩儿与叶西西非亲非故,如何去得,既然叶西西一案已然告破,乃是自尽,此事便就此了结,再不多议了,退堂!”
诸人听得安知府这般草率便反悔了,且宣布结案了,俱是议论纷纷,一时衙门外又吵嚷起来。
那安知府哪里还顾得这许多,便要退堂,携自家夫人同去了。
却听有人道:“慢着!”
却是田小糖跃出来喝道。
安知府蓦然见田小糖跳了出来,却是道:“田小糖,你还要怎样?案子不是审结了吗?你自己说的叶西西乃是自尽,快些让开,我还有旁的事。”
田小糖却是动也不动,只眸中冰冷地望着知府夫妇道:“安知府,你说安若轩与叶西西没有任何瓜葛?”
“难道不是?”这话却是知府夫人接的,却见知府夫人亦是冷眼看着田小糖。
“那绝笔信,你没有看见?”田小糖却是语调冰冷道。
“绝笔信?哼,一名女子自尽了还敢留下这种伤风败俗的信,果然是那医女出身,出身低贱,恬不知耻!”“你……你……你竟这般说我家西西!”却是叶老爷子听见知府夫人此话,一时气急,也顾不得许多,指着知府夫人便道,只到底年岁大了,竟差点喘不过气来。
田小糖忙蹲下身子安抚叶老爷子,却又冷冷看着知府夫人道:“出身不够高贵,便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那是自然,出身低贱,就不要妄想攀高枝!”知府夫人朝着田小糖狠狠道。
“所以出身便决定了一个人的情感,一个人的命运,甚至一个人的生死?”田小糖亦望着知府夫人,却毫不退缩地道。
“那是自然,你生在什么人家就决定了你这辈子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