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转身将那影像球重又拾了回来,却是对应龙帝君道:“帝君,你只知晓自己昔年没有如我师父一般将心剜出来,你可知晓,若我是师父挚爱的人,我一定不许他这般做,我宁愿他将我忘记,也不愿他承受这般剜心之痛!”
若中毒的是自己,良素会与莒生一般选择,将心剔除得干干净净,绝不活在忘记心爱之人的日日煎熬之中!然,若中毒的是爱人,良素便宁愿他忘记自己,也不要受那剜心之痛。原来世间情爱便是这般矛盾,这般纠缠,这般令人柔肠百转肝肠寸断,良素回头再看冰棺中的莒生,却是心痛如绞,是的,莒生,我不知你挚爱的她是谁,但若我是你的爱人,我一定不会允许你这般做!
应龙帝君听得良素这般说,却是一脸错愕地转了头看着良素,许久方期期艾艾道:“你当真这般想?”
“是,当真这般想,且一定会这般想,还有,女魃帝君怕也是这般想的,这影像球便是女魃帝君嘱咐我交给你的,女魃帝君将这影像球交与我时说,若你看了这影像球中的话,再不去寻她,三界之中便再无应龙女魃。”良素又将那球递到应龙跟前,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果断。
若应龙帝君连看这影像球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良素必去亲口告诉女魃,三界之中不值得再有应龙女魃。
应龙却是看了看良素,又看了看那影像球,却是伸出了一只脏兮兮的手,那手甚至在颤抖,只那手却依旧将球推开了。
然应龙帝君却是立起了身子,对良素道:“丫头,我不能这般见她。”说罢却是捏了个诀。
便在此刻,良素只觉着眼前似有无数金光耀眼,竟令她睁不开双目,良素只得用手挡住了眼眸,过得一刻,却听见有人朗声道:“丫头,将她托你带来的东西给我罢。”
良素再移开挡住眼眸的手,却见到一名男子长身而立在自己面前。
这男子一身金色衣衫,一张面上却是古铜色肌肤,面庞棱角分明,此刻虽面色温和地看着她,然那面上却自带冷冷威仪,还有那额上,却是生着耀目的金色鳞甲。
莒生昔日说过,额上生着金色鳞甲的人他只见过一个:应龙帝君。
那浑身脏兮兮的老头儿竟变作了如此威仪的应龙帝君。
“丫头,愣着做什么,将她托你带来的东西给我呀。”却是应龙帝君又道。
良素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托着的女魃影像球递与了应龙帝君,自己却转身往莒生的冰棺而去,既然事情已了,良素此刻心中最挂心的却是莒生的安危,她要尽快将莒生带到医仙谷中去。
应龙却是看着良素的行止,忽地道:“丫头,你要做什么?”
良素头都没回地道:“带我师父走,寻人为他医治。”
应龙帝君却是蓦然蹙了眉尖,沉吟一刻道:“你师父了得,将心用静海之冰封印了起来,一时半会却是不会有性命之忧。”
良素蓦然听见这话,却觉着眼眶一热,泪珠竟不争气地掉落下来,原来莒生暂时果真不会有性命之忧,良素转头看向应龙帝君,却是忽而一笑道:“好,我知晓了,谢谢你,老头儿。”
应龙帝君听见良素唤她老头儿,又见良素落泪的模样,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但,若是不将这情毒解了,你师父的心已然剜出来了,却是再回不去了,丫头,我还有个法子可以救得你师父,只是有些难,却不知你愿不愿试一试?”
良素听见应龙这般说,立时道:“还有什么法子,老头儿你快些说,无论多难,我也必要救我师父。”
应龙帝君却是有些为难地看了良素一眼,面上却有些迟疑起来。
良素却是催道:“老头儿,你倒是说啊!”
应龙帝君又道:“丫头,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这法子……”
良素却是看了应龙帝君一刻,轻声道:“这一生,无论多难,我都是要救我师父,便是穷尽我一生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