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厚却是忽地阴恻恻笑了,又道:“你们以为他中了魔血之毒,我就没法子了吗?别忘了,他还中了血人盅,哈哈哈哈,云博,你以为你儿子能逃出我的掌心?你做梦!”说罢云厚却是一甩手便离开了此地。
良素听了云厚这话,亦是蹙眉,此时却见一道蓝光闪过,破针立在良素跟前。
良素忙问破针道:“魔血之毒是不是能令中毒之人供自己驱遣?”
“没错,不过云厚不行,他不是制毒的人,中魔血之毒者只听制毒之人的。”破针却是道。
“你可知道血人盅?”
“知道,若是用之毒之人的血炼制,这血人盅便能控制中了魔血之毒的人,不过,需要制毒之人以心头血温养的玉简方能催动。”破针又道。
原来如此!那么适才云厚手中的那枚玉简是否就是这样的玉简呢?若是,为何他不驱遣云沁?若不是,为何却能令云沁毒发?
“不过,那玉简只能用一次。”破针又道。
良素蓦地看了破针一眼,只能用一次?!云厚已然在云博身上用过了!
“那玉简通过血人盅控制中魔血之毒的人,只能用一次?”良素又问道。
“对,一枚玉简只能控制一次。”破针回头看了看云沁,突然道:“他中了血人盅,又中了魔血之毒,他那叔叔手中必是再没有能控制他的玉简了,否则,如何会轻易放过他。”
是了,必是如此,想来云厚适才那枚玉简不过只能令人毒发,却控制不得毒发之人的心智。若是云沁没有中魔血之毒,只要失去心智,云厚便能取他修为,然,此刻云沁中了魔血之毒,唯有云沁自己抑制那毒不传给云厚才有效,云厚要的就不仅仅是失去心智的云沁了,而是能完全被他控制的云沁。
可惜,他那枚玉简已经用过了,再不能控制云沁了!
云博恐怕亦是如此想的,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冒险将魔血之毒一并传给了云沁。
此刻的云沁呆坐在地上,嘴里却是发出丝丝的吼声,目中充血,忽地,却听见云沁大吼一声,面上现出极为痛苦的神情,云沁周身经脉竟虬结膨出,皮骨之间透出暗红的血色。
良素心中暗道“不好”!这个情形她见过,昔年莒生在青帝故居误中魔血之毒时亦是如此情形,若是那全身经脉都虬结涨大了,全身变作血色,就变成寿无疆昔日的模样了!
良素收了破针,手中蓦然现出锦素玉簪剑,却是想也没想便割开了手腕,殷红的血瞬间便涌了出来,良素将手腕凑近云沁额间,殷红的血便滴落在云沁的明台之间。
云沁此刻双目已然赤红,适才他蓦然觉出全身的一样,便试图全力维持一丝清明,然却最终没能做到,此刻忽地却觉出一股阴凉之气若山间清泉一般润进狂躁的识海中,人瞬间便有了一丝清明,恢复了些许灵智,却见良素割开手腕,竟以血滴落他额间,他轻轻转过头,却是避开了良素的手腕。
良素却是跪坐在他身侧,轻声道:“云沁,你中了魔血之毒,昔年令尊大人的情形你是见了的,我乃纯阴之血,你亦知晓,你将将毒发之时,我能解此毒,乖,听话。”
语气轻柔,竟若哄着一个孩子。
云沁睁大了血红的双目,又看了看良素,最终没有再避开,只逐渐褪去血红的双眸中落下了晶莹的泪。
如此,不知过得多久,云沁眸中的血红终于尽数褪去,身上虬结的经脉亦恢复平静,面上终于又露出少年般的神情,一双宝石一般的眸子却亮晶晶地看着良素。
良素此刻只觉眼前一晃,身子亦歪了一歪,云沁忙伸手将良素一把抱住,却是轻轻揽入怀中,又出手如电,以灵力封住了良素腕间的伤口,止住了那汩汩而出的血。
良素心中知晓自己乃是失血之症,她早不是昔年为莒生解毒时筑基修为的小修士了,如今元婴修为,这点失血之症却无大碍。
良素略正了正身子,想自云沁怀中出来,面上却因失血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