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莒生又道:“我适才见到沈若瀚自这处出去,此事怕是与他脱不开干系,但,你勿要再查了,沈若瀚觊觎你的纯阴之血不是一日两日了,答应我,再不要涉险,好吗?”
良素却是心中蓦然一颤,原来莒生还不知晓娘亲之事,还不知晓青帝之事与娘亲有关。
莒生的吻却落在了良素的额角,良素却蓦然一把推开了莒生。
只这一回,莒生拉着良素的手却不肯松开。
莒生分明觉出,良素握在自己掌中的那只手,适才蓦然若冰一般。
莒生欺近了良素,一把揽住她,道:“良素,你每回躲开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良素忙道,又急急道:“我与你说过,因炉鼎局之事,我不喜男女情愫。”
“是吗?不喜男女情愫,却每一回都这般在意和担心我?”莒生忽而轻轻一笑。
“我没有。”
“没有?大漠中,你宁愿被卷入沙海,亦要我放手;我受伤了,好像,你也很紧张,还有舅舅的事……”莒生说着嘴角更加轻轻扬起。
“没有,你多想了,自我知晓你隐瞒了我许多事情后,再不会对你动情。”良素用力摇头道。
“你不承认也没用了,因为,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得我,也骗不了你的心。”莒生却是依旧轻柔地笑着,良素那一番“不会动情”的解释,他再也不信了,说这话时,良素分明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良素,适才,我吻你时,你的指尖蓦然冰冷。”莒生这一回却是定定地看着良素,那一双若水一般的眸子此刻却深潭一般,清澈却深邃。
良素蓦然抬头,竟恰恰看进了莒生那双眼眸中,良素忽地觉着面对莒生这双眼眸,她的情感再掩饰不得。
“还有,良素,舅舅陨落之时,那一夜,我拥着你,次日,你走了,我的臂弯中却依旧冻若寒冰。”莒生顿了一顿,又看了看良素,“你可知晓,这种感觉,我也有过。”
良素心中一惊。
那一夜,被莒生紧紧拥着,心间若寒冰一般的凌冽之感一夜都没有停歇过,且一波比一波厉害,到得清晨,良素便是用了全部灵力抵御,也已然如一座寒冰一般。
良素知晓,这便是情毒发作得很了。
而今日,莒生却说,他也有过这种感觉?
“昔年,我中了百里婉清之毒时,心中亦是这般冰寒彻骨,尤其,是想起你的时候。”莒生的眸子再没有一刻离开良素。
那便是中了情毒的症状。
难道,莒生竟知晓了一切?
却见莒生微微蹙了眉尖道:“此事还要多谢银生越,当日我去他府上寻你,偏偏你在闭关,我无奈之下,只能先将你留在他处,想来他还不敢为难于你。然,他的一席话却提醒了我,我终于想起,或许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譬如,中了毒?”
莒生挑了眉尖看向良素,那双眼眸竟若要看进良素的心中,良素心虚,忙躲开了莒生的眼眸。
“银生越知晓什么,你莫要听他胡说,他与你说什么了?我哪里中毒了?”良素一时慌乱道,又急着摆了摆手。
情毒之事,不能让莒生知晓,这毒,天下无解。且,全天下,良素只对莒生一人断情绝爱,与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以为她生着他的气,她不愿意对他动情。
拥有却最终不得不放手才是最痛苦的,相比之下,从未希冀过,或许更好。
莒生却蓦然伸了手,轻轻挑起了良素的下巴,轻声道:“良素,这话,你敢不敢看着我说?”莒生那一双若秋水一般深邃的眸子,此刻清澈得不像样子,亦缱绻得不像样子,只看着良素。
良素想逃开,奈何莒生却轻轻挑了她的下巴,良素只能逃开莒生的眼眸,她,不敢看他的双眸,她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