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峦峰便是千岁洞所在之处。
却听银生越又道:“那黑峦峰便是自那一日起,山峰尽数变作黛色,近乎草木不生。”
竟是如此,怪道良素总觉着那处山峦看着怪异,竟与魔尊大人有关。
“魔尊大人自那以后就再没有现身?”良素又问道。
“嗯,从此便失了踪迹,魔界诸人也寻了许多年,终究是没有一点发现。”银生越面上有些郁郁之色,在那绝美的面庞上显露出来,竟让人禁不住地有些心疼。
良素看着银生越的神情,竟有些想轻轻抚一抚那张绝美却神情郁郁的面庞,想为他展开那微微锁起的眉尖。
“诸人寻了多年没有寻到,终于有人放出了魔尊已逝的消息。”银生越却是又轻声道,一双星辰一般的眸子中此刻却若天河一般微微闪出点星光。
“谁人?”
“沈若瀚。”银生越轻声道。
也唯有他了,最希望魔尊不在人世的恐怕就是沈若瀚了,他得了天帝背后支持,若魔尊不在了,魔界岂不是他一手遮天?
“后来沈若瀚提议为魔尊大人办一场风光的葬礼。”说到此处,银生越的嘴角微微扬起,面上却是不屑的神情。沈若瀚这番做法,在银生越看来不过是小丑跳梁,一出闹剧罢了。
“那一场风光大葬着实排场大,连天后都亲自到场了,那处墓地便是天后选的。”银生越嘴角依旧微微扬着,眸光中却是蓦然一冷。
那场闹剧,无非是为了坐实魔尊已死,无非是为了推沈若瀚上位,天后的到来来也不过是为了给沈若瀚造势,连墓地都亲自遴选,这面子与其说是给魔尊的,不若说是给沈若瀚的,且给得足足的。
“原来沈若瀚早就这么不要脸了。”良素愤愤道,一张俏生生的脸立时通红。
银生越见了,却是微微笑了,这丫头,这般俏生生生气的模样总是这般动人。
“那墓中必是没有魔尊大人了?”良素又问道,想也不用想,一场掩人耳目的风光葬礼,连魔尊都没有寻到,哪里来的“遗体”?
“嗯,衣冠冢罢了,不过,那场风光葬礼之后的第二天,墓碑上的字就被人尽数抹去了。”银生越淡淡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连天后都到场了的风光葬礼,天后亲自遴选的墓地,墓碑上的字第二天就被人抹去了?
“谁人抹去的?”良素好奇地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银生越忽地看了良素一眼,却是意味深长地道。
良素看了看银生越,她怎么觉得银生越知道呢?
“沈若瀚今儿怎么会在那里?丛碧又为何盗了纱绢去那衣冠冢中?”良素还是想不明白。
“沈若瀚在那处出没不是一天两天,恐怕他觉着那个地方不会有人去,在那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无人知晓罢。”银生越又淡淡道,面上却是不屑的神情。
唔,沈若瀚大概不知道自己那秘密已然被银生越堪破了。
“至于丛碧,恐怕是被他哄骗了,丛碧这孩子,看来是不能再放在他那里养了。”银生越眸中忽地生出一道寒意,语调亦有些冰冷。
“等等,你说的哄骗是什么意思?丛碧见到那墓碑为何却唤爹爹?”良素发觉但凡遇见丛碧的事,银生越必是轻描淡写瞒哄了过去。
“沈若瀚应是骗了这孩子,说寻到了他爹爹,至于交换条件,便是做他的眼线。”银生越的眸中寒意越来越甚,他的别院,连下人都没有,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沈若瀚竟将手伸向了小小的丛碧。
沈若瀚,这般处心积虑,那就大家走着瞧。
听得银生越这般说,良素顿时明白了,丛碧对爹爹的执念良素是知晓的,千岁洞便是丛碧专门去等待爹爹的地方,虽小小的孩子不肯承认,但良素怎会不懂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