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听了这话却是一愣,手中新启的一坛酒信手丢给了银生越,却是道:“喝酒,喝够了我才告诉你。”
喝酒?银生越唇角更弯了,喝酒,他怕过谁?
银生越仰头,小半坛子酒便下去了,又笑着看良素道:“酒我喝了。”
“嗯,你没猜错,我与莒生确实冰释前嫌了。”良素亦笑道。
“为何?”
“我说银生越,你难道没有发现,人与人之间的许多误会都是因为话没有说明白?”
“嗯,然后?”
“你想知道什么?”良素却是侧头看向银生越。
银生越一双星河一般的眸中却是闪出轻柔的光,看着良素道:“我想知晓,你为何让自己那般痛楚,放弃所爱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事让你这般痛。”
良素却是顿住了。
原来,银生越在意的唯有一条:什么事让她这般痛。
银生越依旧看着良素,没错,唯有良素的痛是他在乎的事,他要知晓缘故,若是有人害她……他银生越不会让此人好过。
“因为我中了情毒。”良素轻声道。
“情毒?”银生越的眼眸微微缩了一缩。
“你可听说过鲛人公主的情毒?”良素问道。
“听说过,但,鲛人公主的情毒从来只对男子用。”银生越眉尖越发蹙了起来。
“嗯,原本中毒的是莒生。”良素低头道。
听到此处,聪明若银生越已然猜出了端倪,眸中有些冷道:“你为他解了毒?他却置你于不顾?”
“当然没有!”良素立时叫道。
银生越的眼眸中却是划过了一道淡淡的伤痕,那若星河一般的眼眸蓦然一黯。
“他……不知道。”良素又道。
银生越却不再问下去了,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段良素不能告知莒生实情的日子,那段她躲着莒生却喝着酒说:“我喜欢他,却不能告诉他”的日子,那段她承受寒冰侵体却独自躲起来悄悄疗伤的日子,他亲眼所见,甚至一路相伴,他除了心疼,却一句也不敢问。
然,今日,他终于知晓了一切。
她不愿意告诉莒生只有一个缘由:舍不得。
舍不得莒生难过,甚至舍不得莒生心疼她。
在良素心里,他输给了莒生何止十万八千里?
银生越仰头看天上的月,月此刻被浓浓的墨云遮住了,只余下一道素银的边,却若泪珠一般挂在漆黑的夜中。
心有多痛才能麻木?银生越不知道,然,此刻,他只觉得一颗心已然丢失了。
良素见银生越忽地不说话了,却是有些奇怪,跳到他跟前晃了晃手,道:“银生越,今儿月儿这般好看?”
银生越依旧仰头,看天空那一轮已然看不见的月,唯有仰头,泪才不会下来……
良素也仰了头,奇怪,天上的月分明已经被墨云遮住了,银生越怎么看得眼眸都不眨一下?
“良素,我有一句话要与你说。”银生越却是忽地开口道。
“嗯?你说。”良素见他终于开口说话,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