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将那东西递与良素,良素惊得险些不敢接。
小少却道:“我母亲打的好算盘,她以为小糖去了,你我便会在一处,但是……世间也只有你我知晓,这是不可能的。”
良素看了看小少,点点头,道:“你我是一起打架喝酒的朋友。”
“是。”小少轻轻点头,又道:“但是,良素我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在这里伴着我,母亲必不会许我在这里伴着小糖,她必会来寻我。如今,你在这里,她大概以为我会与你在一起罢。”小少凄然苦笑。
良素看着小少,心中蓦然一痛,眼前的他虽是幻帝,然,行动都由不得自己。每一刻都在别人的掌控中,便是连陪伴一阵子故去的爱人,也由不得自己。
小少的心中,该是怎样的苦?
小少又将手中的东西递与良素,道:“这傀儡,到底拿回来了,也许母亲是想让你念我的好,才松了手。不管如何,拿回来了,你终于可以恢复记忆,总归是好事。”
良素顿了一顿,缓缓伸手接过。
却听得小少又苦笑道:“昔年,我请西西去幽冥界为我探的事,就是这傀儡之事,昔年我便疑心我母亲令那叫小橘子的孩子换了魂魄,只是,我低估了母亲的手段,那一回西西也没有探到。”
良素望着小少,她不记得昔年之事,但小少这般说,便必有这样的事情。实则昔年小少请白西西借般若花之力去那幽冥界探的便是此事,那一回白西西去了许久,久得让安若轩担心得不行,便是因为小少告诉西西,此事事关良素的安危。
良素看看手中已然变小了,却与小少一模一样的傀儡,心中却涩得难受,“若不是为了我,或许你能救下小糖。”
那一日,若不是天后丢出了这傀儡,小少的七棱琉璃镜必能阻一阻天后的凤翅天翔。
小少却摇了摇头道:“我母亲想小糖死,便会处心积虑,躲得过这一回,不一定能躲过下一回。害了小糖的不是你,是我。”
“小少!”良素凄然唤道。
小少却抬眸看向小糖的孤坟,小小的坟包,在这青山脚下,瑟瑟风中,那般孱弱无助,小少的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
这一日,小少为良素解开了这傀儡的封禁,终于将锁着的魂魄施放了出来,良素沉沉睡着,这一睡便是七日七夜。
待得良素醒来,青茅屋中却不见一人。
守在良素身旁的是魇兽,良素想了一想,想起这是小少的灵兽,忽地发觉,自己竟将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了,想起了她与小少如何相识,如何救出坠儿,如何取了火精,如何帮西西和安若轩,前请往事一幕一幕都在眼前,还有小少与小糖的一点一滴。
原来,昔年那个假装成诡家小厮,却处处不寻常的少年,竟是天界的幻帝大人,而他,在哪里都在倾力助她,只是如今却失去了最爱的人……
魇兽忽地张开了嘴,却是一只传声鸟飞了出来,传声鸟中是小少的声音。
“良素,你醒了就好,醒了便去寻我兄长吧,勿要再生嫌隙了,这世间能遇见彼此相爱的人,乃是千年的缘分。我去魔界了,请不要告诉别人,这一次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
听得前半句,良素面上早已落满泪,她终于想起了与莒生的点点滴滴,她与莒生历经了这般多波折,莒生为她连心都愿剜出来,她却因银瑶之事如此介意。
然,听得后半句,良素却是着实一愣,小少去魔界做什么?
小少乃是天界幻帝,去魔界?只是,小少说,他要去做想做的事。
良素想了一想,忽地抬了手,却是静静坐着,当日有莒生的顶级仙衣护下了心脉,又经了小少的用心,还有仲祈的那些灵丹妙药,良素被天后打中的伤已然好得差不多了。良素运起灵力,却是从蚕王丝中浣起丝来。
日头自东方升起,又自西方落下,如此十日过去,良素手中多了一件漆黑的仙衣,这仙衣却是一件魔界仙衣。
良素伸手拍了拍守在一旁的魇兽,道:“这个,你替我带去给你的主人,虽则与他的修为还差得远,但至少不会在魔界只余下两成修为,我算算,护住他8成修为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