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一愣,“那情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嗯,但……”良素顿了一顿,抬眸看向天上那一轮明月,轻轻道:“天帝大人给他指婚了。”
“怎会如此!”凤七听罢良素这话,却是急得脱口道:“天帝大人莫不是糊涂了罢?三界中人哪一个看不出来他的儿子,锦帝大人、仙衣坊坊主眼里只有你,天帝大人指了谁?”
“莒生青梅竹马的一名女子。”良素的语气依旧淡淡的,轻柔的,一如那皎洁的月,然,月色下的良素面上却苍白如水,一双眸子了无生趣。
“坊主大人同意了?”凤七急着问道。
“没有。”良素摇摇头。
那一日,在天界,在天帝大殿中,莒生说,他心中挚爱的唯有她,他拉着她的手,对天帝说,这赐婚能否收回。
那一刻,她的心若被他柔化了一般。
只是,她还不知,那一日,莒生为了她不惜与天帝翻脸,甚至生生抗下了天帝致命的一击!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介怀?”凤七却是不解,既然坊主大人没有答应,良素为何不与坊主大人和好?
“凤七,我问你,若是发生了事关性命之事,栗阵是信你说的,还是信旁人?”良素声音很小,几乎没有勇气说出来。
那一日,银瑶说她是妖九月,莒生信了;银瑶说她从未想过害她,反倒救了她,莒生也信了。
凤七却是道:“当然信我,他敢信旁人?”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说罢这话,凤七却是顿住了,侧目看向良素,恍然道:“莫非,坊主大人信了那女子?”
良素没有答凤七,依旧只看着月儿,此刻莒生在天界吗?在做什么?银瑶失踪了,他可去找了?
凤七见良素的神情,便知晓自己猜中了,却是气道:“我知道了,良素,你在意的不是天帝大人的指婚,你在意的是坊主大人究竟多在乎那名女子,坊主大人怎会如此?他可不是猪油蒙了心罢?”
凤七说罢这话,气鼓鼓的神情看着良素,却见到良素只朝她苦笑,眼中的沉郁却更浓了,在这月色如银的夜里,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却黑得令人心疼。
凤七轻轻叹了气,为何良素与坊主大人的路走得这般艰辛?
……
这一日后,云沁在栗家堡却是忙碌了起来,昔年栗家堡外防守的法器都出自云沁之手,如今对付魔人却有些不够用了,云沁这些日子便忙着为栗家堡改制防守大器。
昔年云沁是什么修为?如今云沁又是什么修为?大乘修士加之炉火纯青的云家水刀之技,云沁再改出来的法器,厄奴尔族的魔人哪里敢轻易靠近,这些日子蜀中之地倒着实消停了些。
良素也没有闲着,虽,她不能为栗家堡的儿郎制仙衣,然,蚕王丝织就的纱绢却是要多少有有多少,良素织造了不少留给栗家堡的儿郎防厄奴尔族的毒。
栗家堡上下,乃至整个蜀中都知晓了云沁并良素二人,知晓了栗家堡有一位云公子,一手制器之术天下无双,一身修为高得惊人,还有一身胆气,一身正气更是令人折服。尤其在战事中被云沁并良素救下的修仙世家之人,这些日子都来栗家堡向云沁道谢,一时蜀中许多修仙世家都登门拜访。
更有甚者,是来求云公子一道法器的。
不少修仙世家拿出家族中藏了几世的炼器至宝求云公子制一道法器。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千年的寒冰玄铁、顶级的魔兽皮骨、甚至天界的法器碎片……许多甚至是世家镇族之宝。然,这些东西若不炼制成法器便也不过是些材料罢了,而如今三界中,还有何人的炼器之术能与云公子相比?
云沁见了这些东西,自然是欣喜的,原本炼器一途,好材料便极为难得,只是……这许多人来求宝,云沁便是累死怕也是做不完的。
倒是良素打趣了云沁一番,笑道:“怪道仲大神医寻常人等是不看的,不如,你也学学他?”
只是,不待云沁出面,凤七早早便制了一道长幡,挂在栗家堡外,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大意便是:云公子的法器,随心、随性,愿意等着便等着,不愿意等着便可打道回府。
不过这幡挂了出去,却不见有人打道回府,世家家主们个个都只求见云公子一面,只要云公子愿意制器,要什么天材地宝,云公子开口便是,要多少灵石,云公子随意便好,至于要等多久,也全凭云公子高兴。
故而,栗家堡依旧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