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个温润风趣的谦谦君子已经不见了,眼前这个男人比厉鬼还吓人。
蔚凉甩下这句话,拿起桌上的单肩包,转身就往外走,担心对方会追上来,连鞋都没有认真穿,随便踩进去就推门离开。
厚重的红木门打开又关上,客厅里的男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刚才蔚凉说了什么,他现在的样子很丑?
他一个劲的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阿凉以前说我是她见过最帅的人,没有人能比得过我,阿凉一定是在骗我,这是在开玩笑哈哈哈哈哈!”
温澈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状若疯癫的笑起来。
直到胸口开始抽痛才停下来,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喉间涌现的腥甜味让他觉得恶心,跌跌撞撞的跑进厕所,扶着洗手台干呕了许久。
他打开冷水不停的浇打在脸上,只觉得这样才会更加清醒。
发梢也被淋湿了,温澈不在意的甩了甩头,连脸上的水渍都懒得擦,就这样阴沉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忽然发现,原本饱满适中的脸瘦的已经只剩下皮包骨了,颧骨凸起,眼窝深陷,瞳孔涣散,病态在脸上一览无余。
温澈发出“桀桀”的笑声,呢喃道:“我才没有变,是这个镜子在骗我。”
所有人都在骗他,就连最喜欢的蔚凉也学坏了。
一定是顾家逼着她这样做的!他把所有的郁结都怪罪在顾千珩的身上。
镜子里的人脸忽然变了个模样,是温澈最讨厌的男人。
顾千珩笑着看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讽刺,好像是特意来笑话他的。
“都是你害的!”温澈嘶吼着,暴戾的一拳砸向洗手台的镜子,他要亲手杀了这个男人,顾家算什么,给他提鞋都不配!
“咔嚓——”破裂的声音在厕所里响起,镜子里的人像消失,温澈开心的笑了起来,终于把这个碍眼的男人赶走了。
玻璃瞬间沿着他的拳心裂出了蜘蛛网,最长的的弧度拉成了一条对角线,鲜血顺着镜面流到白色的洗手台里,化成无数条蜿蜒的沟壑。
温澈慢吞吞的把手抽出来,凸起的关节处甚至还残留着玻璃碎片,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他丝毫不觉得痛,反而还想再来一下。
玻璃破碎的声音听上去很过瘾。
温澈看着四分五裂的镜子,五官也逐渐扭曲,道:“阿凉,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辈子都无法摆脱……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自来水流动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响起的两三声怪笑,不知情的人走进来,还以为是误入了鬼屋。
蔚凉离开后,房间了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好奇,直到上车,这才沉重的松了口气。
她没有想到对方会变成一个病态的偏执狂,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单独去见温澈的决定确实太仓促了,如果让顾千珩知道,肯定要气死。
蔚凉系安全带的手一顿,猛的摇头示意自己清醒点,怎么会忽然想起那个男人?
她一定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