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砰!”
巷子内枪声大作。
王冠樵进退无路,他把牙关一咬,从腰里拔出手枪,咔哒一声顶上子弹,抬手还了两枪,喝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老乡,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边来!”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江淮话。
王冠樵吃了一惊,赶忙回身一看,那道本来上了锁的铁门竟然开了。
危机关头,他也无暇细想,又开了两枪逼退杀手,一抹身进了铁门。
一个脸上蒙着手绢,身穿灰布短褂的男子站在一旁,见王冠樵进来,立刻重新把铁门锁上,低声说道:“跟我来!”
说完这句话,他当先快步朝正门走去。
后门正对着的一排房屋是员工宿舍,院子里种植了很多树木,树与树之间,基本都绑着一根长长的铁丝或是麻绳,上面晾晒着工人们的衣服和被褥。
王冠樵也没多问,这个人若是想对自己不利,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见到两个陌生人跑过来,门卫刚要开口询问,王冠樵掀开衣襟,露出了腰里的手枪,厉声说道:“我是斧头帮的王冠樵,我警告你,把嘴闭严了,少管闲事!”
斧头帮帮主王冠樵的大名,整个上海无人不知,门卫唯唯诺诺的退下,目送着两人一先一后出了工厂。
沿着工厂外墙走了一会,来到僻静处,王冠樵紧走几步,用江淮话说道:“兄弟,等一等。”
蒙面男子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附近并没有人经过,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估计巡捕也快来了,你赶紧走吧。”
他说的同样是江淮话。
王冠樵抱拳拱手:“兄弟,多谢仗义相救!请教尊姓大名。”
男子伸手拽了拽蒙脸的手绢,轻描淡写的说道:“名字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惹麻烦,希望你能体谅。”
王冠樵心里明白,既然对方蒙着脸,而且连名字也不肯说,显然是担心会惹祸上身。
“兄弟,你是安徽人?”
“是的。”
“王某别的话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大恩不言谢!哦,我叫王冠樵,今后若是遇到了难处,或者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到安徽旅沪同乡会来。”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救你的人不是我。”
王冠樵闻言一愣:“那是谁?”
男子说道:“是抽屉里的那个婴儿。”
这种近乎玄机一样的回答,让王冠樵有些摸不着头脑。
男子解释着说道:“你去抱那个婴儿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了,我当时就在想,一个对生命如此敬重的人,肯定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
王冠樵想了想,迟疑着说道:“可是、那道铁门,你是怎么打开的?”
男子说道:“早年间,我恰巧学过修锁……”
“嘟!”
“嘟!”
育婴堂方向传来巡捕尖利的哨声。
王冠樵身上带着枪,要是被巡捕撞见,那也是一件麻烦事,于是说道:“兄弟,我还是那句话,有用得着我王冠樵的地方,你只管吩咐。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