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又道:“娘子近前偶得了一座奇石,说是石上纹样形似清欢二字,今日本是特意带来,想着赠送夫人,只早前偏又忘了跟夫人说,跟二娘子说着话,商量着准备新岁礼的事,娘子才想了起来,奇石是已经让下人搬进了后宅,就放置在二娘子的院里,因奇石颇沉手,娘子担心八月姐姐搬拿着吃力,才特意交待让胡椒姐姐走一趟,把奇石先搬去夫人的车里,免得一阵间又忘了这事。”
芳期才明白。
常映与胡椒都是会武的人,这件事明皎本就知道,所以专让胡椒去干体力活倒也合情合理,她也就没多疑,让胡椒跟着文心去了。
隔一阵,酒水吃食都送了来,陈銮女便指使她的婢女帮着八月斟酒,丁文佩是个细致人,还特意道:“这时间,婢女们原该也会用些点心了,她们几个跟我们来了怀玉楼,错过了加餐,横竖此处也没别个在,就让她们拿几样糕点小菜,去那张桌上自在吃喝吧。”
贵族官眷赴宴,虽不至于短了人手服侍,不过惯例都会带着自家的仆婢,正宴时仍由自家的仆婢服侍,等正宴散后,这些仆婢才会跟主家的仆婢轮留加餐,不至于整日都饿着肚子硬挨,芳期原本不是苛待奴婢的主人,当然不会反对丁文佩的提议。
于是八月几个奴婢果然挑了几样吃食,她们不饮酒,只就着送来的熟水吃吃喝喝。
“丁娘子说怀玉楼有关前朝公主一件传奇,这却是连我过去都没听说过的,未知究竟是何传奇?”芳期先问。
“是、是、是,丁姐姐已经卖了好一阵关子,现在快说,说清楚了我才答应放你离开。”陈銮女先是催促后是威胁。
丁文佩笑了,先举了举杯:“本是我想报答上回阿陈邀我一同去覃夫人的赏菊会,今日才请她一同赴宴,却又是托覃夫人的情面,才能让阿陈尽兴,我该敬夫人一杯酒。”
送来的酒并不醇烈,是芳期往常喝惯了的花酿,她也不怕过量,见丁文佩先喝完了酒,于是也先喝了自己杯里的酒。
陈銮女没人敬酒,却也跟着喝了一杯,然后见丁文佩要斟酒,她把酒壶抢在手里,仍催促着丁文佩快说那段传奇。
“是前朝的文贞公主,远嫁来临安,徐相邸这处花园,过去本属唐附马所有,怀玉楼过去名为怀西楼,寄托的是文贞公主对西京长安的挂念。”丁文佩边饮边说。
芳期与陈銮女边饮边听。
文贞公主这号人物芳期并没听说过,倒是知道徐世翁现居的宅邸,跟她家一样,都是羿承钧择定临安为行在后,拨赐给徐世翁建邸的地方,怀玉楼从前也确然是一座古楼,但早就残旧了,所以被拆后重建,关于丁文佩现在所说的一段传奇,芳期过去从来没有听明溪和明皎说过。
“文贞公主生来便有奇能,可预知灾殃,她的父皇楚哀帝轻信佞臣娄伫,倒行逆施,文贞公主便预知楚国社稷必有崩亡之祸,虽远在江南,竟也数番上书楚哀帝,劝君父杀娄伫复天下安平,只可惜当时楚哀帝已经不问朝政,文贞公主的谏书实际上是落在了娄伫手里。
娄伫视文贞公主为患,矫诏赐死公主,诏书尚未送至江南,文贞公主已预知祸殃,她心如死灰,悲憾无能挽回国祚,又不甘死于娄伫这样的佞臣之手,所以于怀西楼自缢身亡。”
“啊?!”陈銮女不曾想传奇的结局竟是这般惨烈,惊呼出声。
丁文佩微微一笑:“不过文贞公主虽怀必死之志,但天上神佛感念她忠孝,文贞公主非但没有自缢身亡,反而于怀西楼飞升。”
“那文贞公主岂不成了神仙?”陈銮女转惊为喜。
“这都是传说罢了,不知真假,兴许是百姓们感念文贞公主谏阻楚哀帝的暴/政,才杜撰出来的传奇,究竟怀玉楼是否怀西楼,相隔了数百年,谁又能说清呢?”丁文佩仍在微笑。
陈銮女却忽然用手扶着桌子:“我怎么?是我过量了么?我看不清丁姐姐的脸了……”
“我也过量了,覃夫人呢?”丁文佩笑着看向芳期。
芳期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非常不妙的冷意,她眼角的余光,只见八月几个婢女都歪倒了……
不知是谁的箸子跌在地上,两声又轻又闷的响。喜欢天!夫君是个大反派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天!夫君是个大反派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