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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芳期食恶果(1 / 2)

寒冬时节,清欢里仿佛只有正寝北窗外的风景才最怡情悦目,倒不是说窗外的风景真有多么奇特壮观,其实就是一片翠叶攀着古墙而已,可北窗之内,温暖如春,这扇窗又通风不入风,人在窗前坐,一点都不会觉着寒凉。

晏迟这时就在北窗内,竖挨着窗的一张直棱靠花梨木半膝高长椅上斜倚,这长椅是他前些时候突发奇想画出的稿,说是榻吧,不如榻宽,说是椅吧,却比椅长,所以晏迟就叫他长椅了,而他打造出这颇有点不伦不类的坐具,其实就是为了能与芳期更亲近的共坐。

寻常的坐具,哪怕是张窄榻,两条腿搁上去,还富余一大半空间,完全足够芳期以一个舒适但和他完全不算亲昵的姿态坐个老久,可这长椅就不行了,如他现在,吊儿郎当的斜椅着,哪怕只踩一条腿上来,芳期要想坐得舒坦的话,不仅得把背个身子靠在他的膝盖弯,最好还要把胳膊枕在他的膝盖上。

坐具决定想要舒适就不能矜持,所以亲昵的姿势就理所应当。

这椅子应该命名为情人椅。

情人椅上倚情人,非蜜语时如蜜语。

晏迟现在就以一种缠绵的情调和胸怀,说着其实跟男女之情毫无关系的话。

“你怎么会以为覃芳姿必死无疑了?”

芳期挪了挪手臂,好让自己更舒坦,这种长椅可以坐两人,但前提是不能有一个人把腿放上头,否则除非靠那人的腿上,要不然别想坐牢靠,横竖都已经“肌肤之亲”了,干脆寻个更加舒适的方式,所以芳期就把手臂搁晏迟膝盖上自己的下巴搁手臂上,微侧着身,因为她越来越习惯跟人说话的时候看着别人的脸了。

“我刚见你和阿兄告别的时候,仿佛神色凝重目光飘忽,就算后头笑了笑,也敷衍得很,阿兄一转身你嘴角就耷拉下去了,晏郎,你可不是敷衍的人,所以我觉得……覃芳姿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晏迟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谭肆听付莹说了详细,付莹就是我安插在覃芳姿身边的人,付莹往彭子瞻脚腕弹了个轰筋丸后,彭子瞻仰摔,他会觉得从脚腕到腰椎都剧痛,活像这一摔震得筋骨断了一半似的,他不知道轰筋丸只是通过刺激穴位,短暂造成剧痛难忍丧失力气,但已经足够让覃芳姿的仆婢,回过神来一拥而上先把彭子瞻手里的凶器给夺下来了。

覃芳姿见彭子瞻只顾呼痛呻吟,毫无还手之力,且连凶器都被收缴,才敢冲彭子瞻下手,一砚台往彭子瞻脑门上砸去,她下的就是杀手,她挑的是个石砚,连砸不少下。”

芳期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

她一直以为覃芳姿是因为怒极才冲彭子瞻下重手,并无意把彭子瞻弄死,这时听晏迟一说……心里当真觉得有点慎得慌。

覃芳姿是预谋的,直奔杀人的目的而去。

“彭子瞻不是被一击致命,脑袋被连砸了这么多下,肯定瞒不过仵作的眼睛,可是……晏郎起初的想法,也并不是让这件事案闹上法堂啊,所以覃芳姿会这么狠我们虽然没有预料,但其实根本就不至于彻底摧毁晏郎的对策吧?”芳期还抱着一丝希望。

晏迟笑了一笑:“因为我觉得像覃芳姿这么狠毒的人,死了更好,我真是一点不想帮她了。”

芳期:……

“骗你的,你还真信了。”晏迟晃了一晃膝盖,力度正好,也让芳期跟着晃了一晃躯体但还不至于把躯体往地上砸,但他还是借势拉了芳期的手,又再笑了一笑,不过这回是迷人的笑了一笑:“芳期你觉得葛彭氏是个什么人?”

“她要是男子,绝对可为刑官。”芳期觉得葛彭氏的气势真是太足了,连她都觉得此人不能冒犯,在葛彭氏面前收敛了不少真性情。

“她性情强硬,且骨子里还颇为自负,总而言之葛彭氏若为男子,必是我的劲敌,我可不是说她现在身为女子就没大能耐啊,只不过她身为女子无法涉足朝堂,丈夫嘛,又太刻板了。葛时简是个好人,才华肯定令人推崇称颂,不过正因为他是个好人,日后多半不会得到器重。”

晏迟也把葛彭氏赞了一番,才道:“但葛时简是个合格的刑官,他肯定会察明覃芳姿供辞里的疏谬,推断出案情,你认为葛彭氏今日这的态度,她会妥协不送覃芳姿上法堂,让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含恨九泉么?”

芳期承认葛时简夫妇两人的搭配十分不好对付。

“所以,晏郎虽不会真让覃芳姿去死,但也确然苦无对策了?”

“计策是有的,把葛时简夫妇二人杀了不就完了。”

芳期一双耳朵差点都没有自主遮起来,整根软骨头忽然寸寸钢,重重拍了拍晏迟的膝盖头:“瞎说什么呢,他们两个都是好人,杀什么杀,如果真要让一个人死,你还是由得覃芳姿去吧。”

话刚说完就挨了晏迟一巴掌……打在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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