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和赵瑗尽都大觉意外。
只是芳期还能跟众人一起发呆,赵瑗被点了名,就不得不回应,她垂着眼,小声道:“婚姻之事,既无高堂父母作主,瑗只顺从兄嫂之命。”
辛九郎就急了,连忙把一杯酒先干为敬,长身玉立着就是一揖:“三哥三嫂,我错了,还请三哥三嫂勿怪。”
徐明溪已经大抵明白了这其中的隐情,他下意识看向芳期,却正见晏迟也笑看着芳期:“三嫂意下如何?”
徐明溪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年岁稚拙,他因着在外头得了一件称手的球杖,兴冲冲想拿去送给芳期,隔着一个花障,听见芳期和明皎的只言片语。
“父亲不喜我的小娘,我也不喜小娘,是小娘明知父亲已经娶妻,非要为妾室。”
“姨丈也不是一心只有姨母,我看来姨丈更喜周小娘呢。”
“所以母亲也挺可怜的,父亲也着实风流。”
“不能这样说,我爹和我娘就挺好的,但我不也有小娘么?”
“唉,不说了,横竖我要心悦一个人,是绝不会容许他喜欢上别人的。”
他的三妹妹……
容不下和别的女子共侍一扶的三妹妹,原本他还以为随着年岁增长,三妹妹不会再那样任性,可现下看来,确然世间有三妹妹期许的姻缘和良人,所幸,确幸。
晏迟并不等“三嫂”真说意下如何,他执酒,自饮一盏:“这件事瞒得久了,也有不得不瞒的因缘,但今日在座者,都是王妃的亲朋,同样也是晏迟的亲朋,我想有一件事还需实告诸位亲朋,湘王府里,姬妾众多,但除阿瑗跟我是兄妹之外,其余人都是家仆,我只有妻室,并无姬妾,从前如是,日后如是。所以诸位日后若听闻,辛九郎与阿瑗结发同巹,不要太意外。”
明皎先冲芳期道:“好啊,阿期你居然连我也瞒着!!!”
“徐娘子,这是我的错。”晏迟冲明皎举了举杯,又是一饮而尽:“阿瑗因被父族连累,没为官奴,我若明示我与她只有兄妹之情,必引官家忌惮,所以这件事除了对诸位亲朋,一直隐瞒,只阿瑗既已有两情相悦之人,将来我势必设法成全他们两个,借今日一聚,干脆挑明,也免得他们二人日后大喜,连一个恭贺的亲朋都没有,喜宴办得冷冷清清。”
徐明溪和童崖都会意了,也举杯道:“湘王放心,此事我们仍会守口如瓶。”
晏迟陪饮了一杯,又道:“只是辛九郎,你说我无故迟到该罚酒,这又是瞎说了,早前我是因为接见宫中来使,才耽延了片刻。”
“宫中来使的话,是否又有突变?”徐明溪既为朝廷命官,未免关心。
童崖虽说此时未获实授,不过也已经得了官衔,而眼前朝堂形势纷扰不宁,他虽在权场之外,可也大是关注时政,此时也停了杯箸,洗耳恭听。
晏迟既主动提起,就不会故弄玄虚,道:“辽国遣了使臣,应是质疑南剑州变乱一事,不过才至南阳,即受伏刺。使臣虽大难不死,但据说刺客为山东义军,这件事先于使臣抵达临安前密报至御前,官家已让皇城司负责暗察此事,遣内臣来告之我一声而已。”
“南阳?那岂不是尚属辽境?辽使在辽境遇刺,为何官家要令皇城司察判?”童崖大不是不解。
徐明溪却蹙紧了眉头:“并非事故发生在辽境,我朝就能隔岸观火,毕竟赦免北复军并准其入山东,必然有碍辽廷统一淮北,辽使既称这回遇伏乃山东义军所为,恐怕更将会问罪于我朝。”
“这件事既然交给了司马修,那就由他督办就是,其实不算是一件险难,就看他有无才干平定了。”晏迟也算是交待了他为何迟到,不再说这一件无关饯行宴的“琐事”。
而几人酒足饭饱,不急着尽兴而归,尤其“身份”在小众中得到认可的辛九郎,肯定得趁此时机和阿瑗继续增进感情,他们两个先在亭子里开始了对弈,明皎和芳期还有阿辛去另一个小馆歪在软榻上说闺房话,童崖问得湘王有不少藏书,自去书房里找阅他还无缘拜阅的著述去了,晏迟因有些关于福建尤其南剑州弊利的时事要提醒徐明溪,两人倒是往茶斋里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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