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崔内人身担要职,晏迟才嘱咐她不能太引人注意,何双图要知道崔内人在宫中职务虽低,在湘王阵营中却无异于一员大将,或许就觉得他这回栽得不冤了。
“崔氏设想得如此周全,妾身心中却突然起了警觉。”被崔内人的冷静和机智震惊者不是何双图一个,还有薛婕妤:“妾身当时想,万一崔内人也是帮凶,妾身前往崇光阁便如自投罗网,当时情势紧急,妾身不能细致计较,也知道太过犹豫恐怕不能保全太子,于是告诉崔氏,我另有安全之处藏身,倒不必往崇光阁,又让崔氏往明晖园通风报讯。
妾身情知何双图胆敢谋害太子,必是听人指使,且这人就连圣人也不得不忌惮,何双图才敢铤而走险,如果妾身只将此事报知圣人,圣人赶来,虽能救下太子,但恐怕会受污陷,妾身需要求助于能够明察此案的臣公,妾身虽知官家邀请了湘王及湘王妃,但着实拿不准湘王的性情是否会推辞今日赴宴,如果湘王不在场,妾身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应该求助何人。
还是妾身的小妹想到,湘王及湘王妃就算不在场,丁郎君为新科进士之一,必然在场,且小妹笃断丁郎君不会置身事外,所以妾身出于种种考虑,才嘱咐崔氏先越墙而出往明晖园报讯,经丁郎君之口,禀报官家,丁郎君若见湘王,必会按照妾身的嘱咐谏言官家让湘王参与此件案审。
妾身不敢尽信崔氏,想法乃是就算崔氏是帮凶,她离开后,也必会通知何双图等妾身没采纳她的建议藏身在崇光阁,那么崇光阁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将太子隐藏在崇光阁的事,除了妾身,唯有小妹知情,妾身原本是想让小妹护着太子殿下脱险,妾身留在清凉苑,等见官家,再告知官家太子殿下的下落,可小妹坚持留在崇光阁。
小妹称她对内廷不熟悉,甚至不知崇光阁在何处,乱冲乱撞的极有可能落入凶徒手中,无法确保太子殿下安全,妾身细想来确然有理,才答应小妹的建议。妾身在保姆尚宫的帮助下抱着太子越墙而出,保姆紧随其后,妾身交待保姆尚宫也往明晖园去,防范的是万一崔氏是帮凶,保姆尚宫也能通知丁郎君。”
这就是薛婕妤的全部经历。
说完要紧的过程,她最后方才补充:“因越墙而出,且妾身还抱着太子殿下,为了行动更加便利,妾身才不得不撕去半截长裙,衣着不整面圣及见诸位外臣确有无奈之处。”
陈皇后听到这里只觉惊心动魄,十分庆幸她小心谨慎今天安排了薛婕妤在仁明殿值守,否则莫说保母尚宫等宫人没有如此机智,就算换个别的妃嫔,况怕也会因为惊慌失措落入圈套陷井,要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哪怕坐实了何双图为凶手,但何双图可是她仁明殿的宦官,她同样难逃干系。
皇后就忍不住说道:“婕妤何错之有?太子的安危最最要紧,你是为护太子安全才落得这样狼狈,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羿栩忍不住想要颔首,头还没动,就僵住了。
陈皇后和薛婕妤都是清白的话,那么指使何双图害杀太子的人还能有谁?
必然就是太后!!!
但太后怎么可能伤害太子?就算太后对淮王一直心存提防,可太子的生母却是司马氏的女儿,太后的嫡亲侄女。
于是羿栩就道:“何双图,你怎么说?你为何要加害太子?!”
“冤枉啊,奴婢求请官家明察,奴婢确然是听了枣女官的传令,才叫了几个小宦官护送保母尚宫及太子往明晖园,哪知刚到清凉苑,薛婕妤便阻拦,让保母尚宫抱着太子殿下避入清凉苑,薛婕妤行事如此蹊跷,奴婢怎能不生疑?以为薛婕妤是想加害太子,自然会紧追不舍,哪知清凉苑里也有接应薛婕妤的人,就是这宫婢崔氏!
等奴婢等好容易撞开了被崔氏关上的院门,薛婕妤及太子已然不见踪影,只有薛小娘子几人,奴婢若要加害太子,必将薛小娘子等灭口,但薛小娘子等人,官家见她们可曾受了毫发之伤?”何双图已经失了手,没能把太子杀死在清凉苑,此时当然不能放弃狡辩。
但他话音刚落,已有反驳之人。
“微臣有言,望官家容禀。”上前一步的是丁文翰。
芳期这时很有闲情观察一双小儿女间的神态,她就想知道眼看着丁文翰不负所望,一再维护,薛小妹现下是什么的心情,眼睛便直盯着乖乖巧巧站在薛婕妤身边的薛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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