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栩满足了吴湛的意愿。
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不能反悔。
随后羿栩才跟清箫说了晏迟那番提醒,这一回,他不再容许清箫拒绝推脱:“无端现下还只是猜疑,虽说确信卦显,认定了羿标的不育之症已经痊愈,可柏氏是否有孕,羿标是否已在策划谋逆,还需要察得确凿,小穆,我真的很觉疲累了,我并非信不过大娘娘和我的亲舅父,可他们因为私利,对无端一直心存偏见,太容易被宋国公、羿标利用了。
我现在只能依靠你替我分忧解难,我手头上还有些人,并没有将他们编入察部,我决定赐他们以影卫的番号,由你执管,你可设计安**们入疑犯宅邸,务必察明罪凿。”
清箫这回当然没有再拒绝。
又说芳期,她也等到了时机继续煽动司马芸的怒火,但直接入宫当面挑衅肯定是不能的,她做了个东道,请了好些个贵妇官眷饮谈,其中有一个与马氏的本家交情匪浅,不过明面上却有意攀交湘王府,芳期佯作不知情,有些话专门说给她听。
这座的官眷,除了梁国公夫人、镇江侯夫人几位外,其实大多都没有参加蒐狩,现在虽都知闻了那起事件,却谁都没有亲眼目睹当时如何惊心动魄、千钧一发,难免好奇,就有打听的,芳期于是从头说起。
从哪里说?
把西夏使臣家眷跟太后的一番交谈几乎一字不漏地讲了个详详细细。
最后才说到惊变,却是几句话就带过了。
只别有用心的道:“大娘娘最先听到狼唪,惊得立时变了神色,我们听闻竟有猛兽在近前,也都是手足无措,还是西夏的使臣夫人毕竟精谙骑射,虽也吃了一惊,当时却并无惧色,还敢冲上前去搏击恶狼,可不是我长着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到底辽国和西夏的女子与咱们不一样,并不是养于深闺,正如西夏的使臣夫人所说,她虽不似辽后般饱读经史熟谙政务,寻常也不预政事,可要是遇见战乱,非但能自保,甚至还能如男子一般出征呢。”
马氏从“耳目”口中听得芳期这一番话,立即就入宫向太后去打小报告了。
“晏覃氏也太狡诈,虽无一字指谪大娘娘,听上去只是对西夏使臣夫人的赞诩,可那使臣夫人,明明在暗讽大娘娘不自量力,晏覃氏故意将她那番话张扬开来,用心何其卑鄙。”
着实本来是用不着马氏再煽风点火,司马芸已经把芳期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立时把她给挫骨扬灰了,马氏还真是多此一举,起到的效果就是——让司马芸彻底丧失了理性思考。
她决定立时启动她原本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临安城中,散播开一种奇异的传言。
无论贵庶这几日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没?太子殿下竟不是罪庶杜的正妻所生,而为那覃小娘所生的庶子!”
“仿佛是说罪庶杜调了包……”
“又说太后、兴国公都知道了这件事,我的天,那兴国公过寿时,夭折的那位……”
“那位才应当是罪庶杜的嫡子。”
“还有传言说是太后毒杀了覃小娘所生的庶子,可这样一来,太后岂不毒杀了自己的亲侄孙?!”
梁国公夫人与镇江侯夫人听闻这传言,都没忍住,立时来向芳期打听。
芳期自然会否定:“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用辞极其精简。
龚夫人也就罢了,她就是单纯好奇而已,无论太子是谁所生,横竖与镇江侯府毫无干系,更急于知道真相的是梁国公夫人,自然不会被芳期那精简的说辞就打发走,都急得带着哭腔了:“不是我轻信传言,只是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当初那司马修想要加害太子,太子可是他的亲外甥,他便是再想嫁害圣人,怎么狠得下心?后来淮王府的小世子夭折,也的确是淮王妃更加悲痛……”
“夫人。”芳期只好严肃了神色:“这件事夫人何必刨根问底,不管太子殿下的生母是谁,现如今都是圣人养在膝下的嗣子。”
梁国公夫人张口结舌。
她好像已经明白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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