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妃听闻司马芸再次中计,冷笑道:“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也必须得冒风险了,司马环得由我亲自说服,安排下去吧,我与她约见之日,得等李槐暴亡之后。”
李槐却没有暴亡,他逃脱了司马仪的追杀,也不知从哪里杀出一彪“贼匪”,竟护着他潜逃出了临安城,这件事,也尤其让羿栩震怒。
“李槐竟然没死?!”这话是在问司马仪。
司马仪结结巴巴道:“应是,应是,应是晏迟的党徒……”
“可笑!”羿栩勃然大怒:“晏迟已被圈禁,有如瓮中之鳖,他若真还留有此些悍匪,为何不劫湘王府却助李槐这么个白身逃脱?!近日临安禁严,这些悍匪竟能冲门而出,难道临安的禁军就如此不堪一击?!”
“应当是辽国细作,配合晏迟……”
“晏迟让李槐逃脱有何作用?”羿栩冷冷瞥了司马仪一眼,摆摆手:“当是辽人趁机作乱吧,此一事不必理会了,唐魏我是信得过的,且他根本没为李槐开脱。”
柏妃得知李槐逃过一劫,也是深觉疑惑:“怎么回事?李槐必死无疑,竟然还有人营救?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洛王摇着头:“应当不是晏迟的人,唐魏对李槐的行为也极不赞同,为李槐之故,还险些与李氏翻脸……”
“不管了。”柏妃当即立断:“箭已上弦,我们是不得不发,好在李槐虽没死,他现在也必没胆量返还临安了,依计而行。”
二月,春风未绿江南岸。
这个冬天来得晚,去得也迟,花期节慢说并无多少芳菲可赏,哪怕将近了上巳节,柳色仍然还是灰颓着,不变的仍为贵妇官眷的锦衣华服,以针线的方式开始了争奇斗艳。
王嘉慧在二月,终于嫁出去了。
开始的时候只不过一些微辞——
“我就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稀罕事,那洛阳王氏的小娘子,亲迎的那天,当众指斥新郎倌是怪物,拒婚不嫁,结果男方还能忍气吞声,另换了个嫡出的孙辈婚配王氏女的,兰陵周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真怪不得兰陵周,听说是太后逼令,兰陵周又能如何?你啊,只要瞧瞧和太后作对的人,便是湘王,恐怕等过了三月三,也将人头落地了呢。谁还敢触怒太后?”
“这还不一定吧,毕竟官家都没审问湘王,还有覃公、徐公等为湘王辩白呢。”
“早晚的事罢了,官家既然下令将湘王府围禁,就是为太后的建言打动,更别说连元大官人都被下狱,过去攀附湘王的党徒,大多都已经投诚了兴国公府。”
“只是大长公主还没回音,万一……湘王还是有生机的。”
“但愿吧,一个刘氏,一个马氏,这两人的德性我是真受不了了。”
说这话的官眷,前两日才被马氏奚落过,只不过她早几年,和马氏的娘家嫂嫂有过言语上的冲突,就被报复了,这妇人端的是意难平,她不是湘王党,却盼着马氏不得善终。
“说起来马娘子,她过去并没那样张狂,怎么突然就变了嘴脸,就说王氏女出嫁那日,她连兰陵周的宗妇都敢当面奚落,两家要联姻,她怎么会……”
“可别说马氏的坏话了,人家因为能给大娘娘斟茶倒水,腰粗了十圈,把咱们哪里放在眼里,这话要是被她听闻,指不定伸出个脚来,就能踩得我们永世不能超生。”
“也是,大娘娘连徐家大娘子都能指斥了,更何况你我?”
然而王嘉慧没出嫁几天,就又闹出事故来了。
还是嫌弃,嫌弃她的夫郎竟然要求她向祖母斟茶,王嘉慧觉得祖母应该反过来给她斟茶赔罪。
所有人都惊愕了,等着看好戏,认为王嘉慧会被兰陵周休弃。
结果,让所有人更加惊愕。
太后娘娘下令,遣一宦官,罚了兰陵周的祖母鞭笞之刑。
洛阳王氏要上天了?自然不是的。
王嘉慧也不觉得自己要上天,但被逼无奈,只好闹腾,当然这起由她无理所闹折腾出来的事故,被马氏说给司马芸听,完全与事实不符。
马氏这样讲——
周家大娘子本是心不甘情不愿,当日在慧儿面前,居然对大娘娘冷嘲热讽,慧儿才喝止祖母的罪行,为的是维护大娘娘的声名。
司马芸哪里料到整个洛阳王氏都已经成了洛王党,她老人家且还急着要把晏迟给置之死地呢,疑心兰陵周已被晏迟的党徒煽动,赶紧的施以威压。
然而紧跟着,刘氏也捅出漏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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