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告状的。
“这件事说来有些话长,还是在旧岁蒐狩时,安义侯莫名其妙就向外子献起了殷勤,娘子也知道,太后及兴国公一贯针对外子,安义侯这殷勤献得蹊跷,难免让外子有非奸即盗的想法,一边应付安义侯,一边就打听他有什么目的,也没打听出安义侯有什么目的,却打听出了安义侯干的几件坏事。”
就把刘力讷从小到大干的坏事,择要紧的几件说了。
芳菲听了后,都险些跌出眼珠子:“偶尔也听说过权贵仗势欺人的恶行,不过都有所图,这安义侯的所作所为,虽说称不上大奸大恶,可单纯只是为了霸凌弱小,真够让人恶心的。”
“三姑巷那件事,还有后续。”芳期这才说起垭口街事件。
“这回竟闹出人命来!!!”芳菲火光了:“虽然说那可怜的妇人是自己服的毒,可要不是连番气辱,怎么会生轻生之想?三姐定是想让大伯替苦主主持公允吧?安义侯逼死百姓,也的确该受罪惩!”
彭氏的神色也十分严肃,但她却不像芳菲想的那样简单,直盯着芳期:“湘王厌鄙安义侯的品性,恐怕垭口街一事,湘王也有参与吧?”
“娘子明智。”芳期坦然承认:“三姑巷事件,外子对安义侯已然忍无可忍,于是故意让安义侯手下地痞留意上了尹有余夫妇二人,果然,那地痞告知安义侯,安义侯下令地痞对这夫妇二人加以羞辱,想迫使他们离开临安。”
芳菲张大了嘴。
虽说做恶者是安义侯,可毕竟闹出了人命,而湘王有心以朱氏为饵……按大伯和嫂嫂的脾性,必定也会指斥湘王为帮凶。
“朱氏未死。”芳期不再卖关子了:“他夫妇二人遭受羞辱后,外子便使人暗中与他们相见,朱氏不愤安义侯对他二人的羞辱与中伤,答应配合外子的计策,朱氏是诈死,等这事了了,他们夫妇会由外子好生安顿。”
芳菲松了口气。
彭氏的神色也有了显然的缓和:“这事虽是殿下设的陷井,不过安义侯也的确犯有罪错,只不过未出人命,外子依律办案,并不会将安义侯处死,王妃既坦言相告,想来也没有让外子枉法断罪的打算。”
晏迟没有饶刘力讷不死的打算,只不过并不要求葛时简把刘力讷处死,他需要葛时简把安义侯“市井大豪”的嘴脸揭穿,将这伙子做下的诸多恶事公告天下,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但葛时简办案认真,尹有余当时并未请仵作“验尸”,朱氏明明活着,下葬的棺材里当然不会有尸身,万一葛时简疑心尹有余杀妻,要开棺验尸的话,这谎可就圆不过去了,所以必须跟葛时简通通气。
葛时简并非不知变通的人,刘力讷的恶行累累为真,只是不闹出人命来,哪怕有苦主状告地痞,地痞也就挨几下刑杖,无论如何都不会供出刘力讷这幕后主使,且就算供出来了,有羿栩维护,刘力讷根本就不会受刑惩,葛时简据理力争,反而会遭羿栩记恨,晏迟挖的坑,可不是为了害葛时简。
他相信葛时简也希望让刘力讷受到应得的惩罚。
芳期其实对彭氏,还是有事相瞒。
尹有余与朱氏根本不是普通百姓,他们是刺探社的成员,一直在临安城,负责某些使命——比如刘力讷家中的耳目,就是听令于尹有余,而这回事案后,晏迟打算让尹有余撤出临安,往邓州辅佐周南顾。
芳期成功抡出这一棍子,兴高彩烈回家,见到了“朱氏”。
“昨日听娘子说起不少无忧洞的旧事,我意尤未尽,娘子接着说。”
“朱氏”本姓温,今年已经年近五旬了,只是她相貌虽说普通,又因天生胎印,更增影响,但肌肤却不显老态,而她的夫婿尹有余,虽比她还大几岁,的确生得相貌堂堂,看上去更年轻,所以垭口街的邻里,尽都以为他们不过三十出头。
不得不离开耐以为生的无忧洞时,两人其实已经成婚,所以关于无忧洞的事知道不少,温娘又是个健谈风趣的人,见芳期和气,她也没啥拘束,把过去无忧洞的经历活泼道来,倒把芳期听得个“如痴如醉”,仿佛恨不能自己也成个无忧洞的“女匪”似的。
芳期极其希望温娘就留在湘王府,可惜,温娘的两个儿子都在邓州,她不能拦着他们一家团聚。
趁着没分离时,竟把晏大王都狠心撂在了一边,只盼着能跟温娘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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