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单夫人是指证我谤害你了?”芳期莞尔一笑:“我却是拿得出证据自证清白的。”
说完她就缄默了。
单氏:……
“王妃的证据呢?”单氏倒是着了急。
“应当在路上了,夫人稍安勿躁。”芳期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郑氏听了这歇理辩,觉得单氏完全处于被压制的地位,她急于贡献自己的力量,但又难免有些心虚……为何心虚?因为郑氏哪怕是天子的舅母,可出身却永远无法更改,尤其当着岑夫人、秦夫人二位面前,颇有些自惭形秽,就怕她说的话不够文雅,显出没有琴棋书画打底子的单薄和粗俗来,被官眷圈中的两座“泰山”越发轻看了。
所以只道:“我听了这一歇,听明白的只有一点,要论伶牙利齿,湘王妃可是占尽了上风,若是只要口齿论是非的话,单夫人根本没有胜算。”
芳期就没搭理郑氏。
岑夫人下定决心要等已在路上的实证抵达鸿濛苑,在此之前不下论断,秦夫人却觉是非黑白已经浮出了八分,她仔细想了想,自己的确没有因为偏心便犯武断,就略说了几句看法:“王妃的确占了上风,倒并非是因为口齿伶俐机敏善辩,确然的一点是王妃不但知道龙芽茶的珍贵处,还一心以为单夫人送的龙芽茶是欲资助贫病,且王妃原本是与单夫人无仇无怨,为何要唆使他人中伤单夫人呢?”
单氏长长叹一声气。
众人先听这声叹气落了地,再听单氏“发言”:“想是王妃还埋怨妾身因为蝉音的缘故,屡番请求王妃何方她对湘王殿下的痴心,成全蝉音一事吧,论这事,也确然是妾身逾礼了,不该强求王妃包容蝉音。”
郑氏又道:“也是单夫人误以为湘王妃跟我等一样,并不介意家里有姬妾吧,单夫人确是有道理的,众位想想,要是个个男子都不纳妾……太师府就只有一个嫡出的闺秀了。”
这话,就是嘲讽芳期不容姬妾,却忘了自己是个庶出,她的生母就是个姬妾。
芳期当然听得明白如此浅显的讥嘲,还以厉害:“我的阿娘,这世人最不幸的就是多了我这个累赘,本是好年华,却过得步步惊心如履薄冰,如同被困囹圄。我呢,性情和王夫人不一样,既容不下姬妾,就不会行为为了自己的名声毁了他人终生的事,更不会表面装作贤良大度,私下又对姬妾提防打压,着实纳不纳妾,看的是男子,姬妾本就是无辜的,今日我就说句不怕诸位笑话的大实话,外子若真移情别的女子,我自请下堂,乐意成全,可要是外子本对别的女子无意,我成全个啥?”
她抬眼看着郑氏:“我哪怕再是有心行善,外子是个人,又不是物件,我还能把外子给捐助给他人了?”
鄂霓“扑哧”一声笑出来,虽然挨了郑氏的瞪视,她却生不起半丝怒火,只摆着手:“兴国公夫人请谅解,我着实忍不住,三娘的话太诙谐,她一说湘王不是物件,我脑子里居然浮现出湘王就是个闪闪发光的足金人像……”
被鄂霓这么一阐述,秦夫人也忍俊不住了:“湘王妃可真是个妙人,她说的话,世上还真没几个敢出口的。”
偏心了偏心了,湘王如何秦夫人不予置评,倒是“相中”了湘王妃是个敢想敢为的人物。
襄阳公夫人也凑上来,讨论纳妾的现实问题:“要说来啊,这世上不纳妾的男子并非湘王独一个,外子也从来没有纳妾的心思,我倒是并没被指谪过妒悍失贤,就连王老夫人,也从未因此遭受过物议,所以我就诧异了,同样的事换作三娘,她怎么就一直被泼污水呢?湘王殿下就差没有直接在脖子上挂块牌子,写明白他根本不想纳妾了,怎么兴国公夫人还要指谪三娘?这世道啊,我们妇人家,的确阻止不了丈夫纳妾,可谁说还有逼着旁人纳妾,否则就旁人的妻室就活该被泼污水的道理?”
郑氏:……
单氏一见郑氏居然成了众矢之的,焦躁更添十分,赶忙补救:“鄂夫人莫不是忘了湘王并非没有纳妾?湘王妃要是真容不下湘王纳妾,早就该自请下堂了,可王妃容得下赵姬,却偏容不下蝉音……”
糟了!!!
她差点就露出了口风,打草惊蛇!!!
单氏这回是自己咽下了剩下半截话,一脸痛楚,仿佛是咬到了舌头。
芳期差点没破功,笑出声来。
不慌不忙的针锋相对:“我要真计较赵姬,那不是自请下堂,根本就是不应嫁了,我为何不介意赵姬,这点不劳单夫人操心,横竖无论对赵姬,还是蝉音,我都问心无愧,单夫人要指谪我,还请拿出我苛虐刻薄蝉音的实据,蝉音在金屋苑这些年,我可曾苛扣她一文薪酬?她是缺了吃喝,还是少了衣妆?她可曾受过打骂,遭过凌辱?”
单氏哑口无言之时,实证刚好“抵达”鸿濛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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