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芳期未免有些着急。
“我之前的断言,汴王与其子嗣命格相犯,其子嗣有夭亡之祸,除非父子远离。现而今虽说临安城中没人再议论雹异之事,可羿栩为免‘天谶’,当然装也得装出力保羿姓子侄的样子,贾高松以为我必然会反对让汴王离开临安,所以设下这个圈套,好当时机合适,用此坐实我的罪名。”
“那……”
“我当然会佯作中计,而且,趁这机会,我会先一步将汴王送去高丽。”晏迟笑道:“王妃放心,我答应过你,要保汴王一家平安,既说了这话,就必然做到。”
芳期以为晏迟是暂时送汴王往平安处罢了。
连她都以为,当晏迟取了羿栩的狗命后,天下无主,徐太傅、辛相臣必然会推举汴王登位,这也是晏迟的事后计。
次日,关于整顿地方军政的事,仍然再继续争执。
晏迟寸步不让,哪怕是羿栩这天子已经极其不耐,分明在摁捺怒火了。
“整顿军政事关重要,沈相举荐的那些人,无一熟谙军政,而执掌军政原本就为枢密院的职责,故而臣以为,辛枢相举荐的官员更能落实政令革改弊端。”
“无端不用说了,朕意已决,你虽可行使否决权,不过也只是延怠政令的下达而已,朕就问无端一句话,要是朝堂上仍然争论不休,为辽国抓住时机策动变乱……无端应负何责?!”
羿栩既然这样说了,晏迟只好接受威胁。
这场“权争”看似湘王一方告负,但晏大王毫不介意,干脆告了假,借口是他的“老寒腿”发作了,连朝会都不便参加,却是在家里吃吃喝喝带女儿,婵儿才多大的孩子?晏大王居然教她“天元术”,还自己动手做了一套零散铜木部件,引导婵儿拼拼凑凑,“造”成一艘船模,结果把船模往芙渠里一放,居然还能行驶。
于是婵儿对爹爹的“凶”又有了新一层的认知,不再把晏大王用来跟白虎作比了,芳期“使坏”,告诉婵儿白虎也能在水里“行驶”,婵儿起初不信,后来指挥着白虎下水,相信了,于是乎晏大王的在女儿的心目中又成了白虎同一“阶级”。
辛枢相因这回“败阵”,比晏大王沮丧多了,可他却不曾消极怠工,只表现为借酒浇愁。
一日姜夫人约芳期一同去看望徐姨母和明皎,还提起这件事来。
“监务使元务墉,都知道他最是贪婪,这个原本是个寒门出身的士子,怀宗朝时把自己的胞妹献给个内臣为妻,取悦了蔡记这个大太监才得的职差,往扬州做了几年的知府,光宅子就置办了七、八间,要不是剥削民财中饱私囊,光凭奉禄哪能让世人给他取着个大官贾的诨号?
这样的人去监管地方军政,还不如维持现状呢,外子的谏策虽说为官家采纳,然而官家委派的监务使根本就不能按章改制,何谈清除隐患积弊呢?真好比是给一个重病患者又开了个虎狼方,往回天乏术的方向‘治病’。”
明皎即将临盆,徐姨母最近所有心思都在女和身上,可关于朝堂上最近好几件大事还是有所耳闻的,便问:“枢相应当很烦闷苦恼吧?”
“可不是,昨晚喝得半醉,瞅着都已三更了,还叫嚷着要去找湘王议事,我好容易才将他劝住了。”
芳期并没有说话。
姜夫人却冲她说:“其实外子心里清楚的,湘王也已经尽了力,要不是湘王一直持异议,官家恐怕早就下了定夺,只是政事堂的作用,本就是当君帝政令有误,抑或是任用了不该任用的人时纠正提醒官家,奈何如今的政事堂,大相公镇江侯是个摇摆不定的,其余的人……唉,兴国公虽然已经不在政事堂,可他对政事堂尚有影响力。”
至高无上是君权,可皇帝并不是个个都有能耐的,皇位上坐着个昏君,社稷往往就会被颓危,所以皇帝需要臣公辅佐,皇权也需要受到限制。
然而臣子挑衅皇权,对于臣子而言也是危祸四伏,辛怀济并不惧死,可拼却一死还于事无补的话,那死得岂止是毫无价值?甚至可以说,只能让时势更加的糟糕。
芳期不把姜夫人当外人。
就安慰她:“晏郎虽看似不问政事,却暗中关注着各地的势态呢,世母转告世父稍安母勿躁,监管地方军政这等要职,早晚还是会让称职的臣公执管的。”
喜欢天!夫君是个大反派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天!夫君是个大反派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