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渝的庶母,靠的就是美色获宠,他继承了庶母的“美貌”,也是面若桃花更艳,眉胜青山还秀,是个美少年,纨绔归纨绔,可与潘成的纨绔又有差异,纨绔得“文雅”许多,至少不会去会私娼,只拜各家青楼艺伎的石榴裙。
像陈渝这样的客人,赵春心接待得多了。
一番自哀身世的话先说,一番陷于沆瀣而不染的志气后表,再接着是欲拒还迎,就足够把陈渝暂时迷得个神魂颠倒了。
又慢说陈父现不在临安,哪怕在,陈渝宿外不归,流连柳巷陈父也是不闻不问的,所以这日,当赵春心邀约陈渝入夜后泛舟西湖时,陈渝兴高采烈就来赴约了。
正是白露将近,夜间风候凉爽,于是西湖水面上艘艘画舫,酒案大多都摆在甲板上,而赵春心今夜与“良人”饮乐的这艘画舫,本是余琴操备下,相比起那些豪华的楼舫,要精致得多——不过是高低错落着两间亭舱,舫头的甲板上两侧有围栅,为便登舫,舫头的一面却是没遮没挡的。
原本湖面平静,无风无波,画舫又不会急驶,当是出不了什么意外的。
宽阔的水面,不乏并行的游舫,舫船与舫船间,丝竹之间互传,甚至巧遇熟人,攀谈起来,兴致所至还能够相互“串舫”。
赵春心眼见一艘楼舫。
她便蹙起了眉头,屡屡往那艘舫的甲板上张望,每望一眼眉头就蹙得更深一分。
陈渝终于意识到了佳人心绪不宁。
“娘子这是怎么了?”
“不提那些糟心事也罢。”
话虽如此,赵春心却红了眼眶。
陈渝只觉一滴愁苦泪,已然是打在了他的热心肠里,怎有个不追问的?
赵春心才低声哽咽道:“妾在这沆瀣之地,本就难免得口舌是非,本不该为了那些点委屈就耿耿于怀,只是杨柳岸的兰舟,也欺人太甚了些!”
陈渝倒也听过兰舟的芳名,只不过,他正是兰舟最不屑的那类“雅客”,虽说去过杨柳岸几回,然而用尽心思都没有赢得兰舟的青顾,心中多少有些不满,此时听这话,就更会追问了。
“都是靠歌艺谋生,原该惺惺相惜,只那兰舟过去因为妾的听客比她众多,偏又她能哄得个潘霸王以重金追捧,而妾……前番因为冒犯了湘王妃,为世人谤毁,兰舟便落井下石,称妾是……下贱之人,却立牌坊,难怪连潘霸王这样的莽俗人,都不屑于与妾相交,潘霸王也跟着兰舟挤兑得妾好不汗颜,罢了,咱们还是避开些吧,今日未曾让陈郎尽兴,妾身之过,只待择日,再弥补今日的遗憾便是。”
陈渝虽说生得女相,可骨子里却很是逞强,在家里因有父亲的偏纵,连两个嫡兄都敢挑衅的,如今见赵春心这样的楚楚可怜,顿时“英雄气盛”,把酒杯重重一放。
“我当是谁,不就是潘成那莽夫么?!放心,今日我必为娘子出这口恶气!”
“陈郎千万不可,那潘霸王虽在,不过应当是陪客,妾听闻今日是徐国公府廉世子的生辰,那楼舫上,廉世子也在座,肯定不能够是潘霸王做东,若是扰了廉世子的兴致……”
徐国公和兴国公其实差不太多。
都是因这家中的女儿曾为康王府孺媵,而康王羿承钧成为天子后才得的爵位,只是徐国公廉家的女儿死得早,没留下子嗣,虽还有个国公府的名头在,早就被排挤在权场十里之外了。
只是,徐国公尚且贼心不死。
所以当羿承钧对东平公心生杀意时,他也是附议之人,现而今又被兴国公、沈炯明得给拉成了同党。
别的人不是不敢得罪廉世子,可陈渝的爹却是沈党,所以对徐国公还是不得不忌惮几分的。
陈渝却因赵春心的拦劝,越要为她打抱不平,四顾一看,计上心头,于是又把盏一笑:“娘子放心,我有办法既不扰廉世子的兴致,又能狠狠扫姓潘的一回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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