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问出一句:“官人没受刑问吧?”
潘成已经能一瘸一拐过去了,隔着囚栅先抓了两块糕点大嚼,一边说:“姓葛的还不敢对我用刑,就可恨他把我往里头一丢,就不闻不问了,这些当官的做事就这样不麻利,都多少时日了,还没个判夺,要不放我出去,要不往我脖子上砍一刀,老把我关在囚狱里是怎么个事儿?”
袁四娘:好吧,湘王妃说得对,看来就算受了牢狱之灾,莽汉子依然没长教训。
“官人只管口上逞强,也不想想若真……阿家和我又该如何?”袁四娘别过脸,她仍然不大会作态,明知潘成会有惊无险渡过此劫,兼且看他身陷囚狱除了睡不好吃不好竟不觉多苦闷这副模样,眼圈儿攒够了劲就是憋不红。
“怎么?姓葛的还真敢把我推上刑场不成?”潘成怒了。
袁四娘叹口气:“那陈郎君,现今尸身都还没打捞上来了,他的父亲也是奉了圣令出使州县,未返临安,爱子就惨遭不测,陈家人哪能善罢甘休?今日我能入狱探望官人,托的还是湘王府的人情,官人便是为着阿家与我,可莫再逞强了,案发那夜的事儿,官人要仔仔细细的供述,葛少尹不会听从原告方一面之辞,可要是官人你都自认了罪行,葛少尹必会断你故杀之罪。”
潘成并非不怕死,他且以为是不会死罢了,听妻子这样一讲,也顾不上吃了,两手往囚栅上一抓,恨不能连脑袋带身体挤过囚栅去:“二妹妹可是在陈圣人身边,难道也没有办法?”
“事关人命啊,官人让二妹妹怎么替你求情?去求陈圣人枉法包庇?官人也不想想,莫说二妹妹,连当今太后,可都保不住违犯国法的亲族呢!”
见潘成终于瘫坐在地,脸上有忧惧的神色,袁四娘才道:“好在是湘王妃叮嘱了我,只要能劝得官人实话实说,别再逞一时之能,依葛少尹的性情,绝不会偏听偏信,官人至少没有性命之忧,至多是受些皮肉之苦,今后彻底断了入仕之途。
我寻思着,官人横竖也不在意入不入仕,只要有惊无险的渡过这回劫难,能与阿家与我团团圆圆,就已经是大幸了。”
潘成好半天,才耷着肩膀闷声道:“是我对不住娘子了,没让你过几天好日子,不仅累你担惊受怕,还……哪怕是我保得命在,今后就是个白身,你跟着我,也会受他人的小瞧耻笑。”
“你我既为夫妻,就注定同担荣辱,且这天下,这样多无官无职的人,难道都没个舒心日子可享了?我也从不图荣华富贵,只盼个平安喜乐而已。兼且杨柳岸的兰舟姑娘,提醒了我几件蹊跷,她与我都怀疑这回飞来横祸,实则是有人设计陷害官人!
官人先别发火,心平气和听我讲,这件事儿,我也与湘王妃商量过了,湘王妃答应了告知湘王,遣人细察,说不定还有转机,并不至于这样糟糕,只一来官人必须沉住气,另一点,日后官人可得略改改脾气,莫因些小口角之争,就跟人大动干戈。”
潘成的心情,一阵间就经几番起落,虽说不出什么痛改前非的话,也暂时没生出个日后如何的章程,却也有几分悔悟,竟惭愧起自己没有头脑,惹出祸事来还得靠家中女眷红颜知己替他奔走的羞耻事,巴掌往自己脸上撸了一把,撸出点笑容来。
“我潘成今天在这里立誓,要是日后还做出对不住娘子的事,就让我死在这里没人收尸,娘子只管放心,我但凡还能从临安府衙活着出去,就算没那封妻荫子的能耐,管保也能让娘子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比旁的人结据,我过去懒得赚钱,并不是真缺了赚钱的门路,只要咱们手里有钱,照样能逍遥快活。”
袁四娘:……
钱银都是小事啊,她何尝在意过?
只是嘛,也罢了,一个懂得赚钱养家的夫婿,总胜过游手好闲的夫婿许多,男人丈夫,总得有点志向,赚钱就赚钱吧,湘王妃就很擅长赚钱,不照样靠赚得的“铜臭”,做了多少人都无力做到的善行?
袁四娘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而潘成也终于提出主动作供,老老实实的呼吁葛少尹抽空搭理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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