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
“既无证凿,你身为主决此案的刑官,怎能仅靠猜测便拖延不决?我看你分明是慑于那潘成背后,有湘王晏无端撑腰,才故意找的借口为杀人者开脱!罢了,这件案子不需你审决,由我亲自经办!”
“大尹当然有权经办府衙之案,不过,卑职与大尹判见两异,若大尹坚持要将被告判死,卑职会上书刑部请求复核,言明此案,卑职认为蹊跷甚多,并不赞同大尹的裁决。”
司马权虽是临安府尹,可但凡死刑案件,并不是他一人判决就会执行,不仅要报刑部复核,而且还得上报天子核准,而提出异议者还并非别人,正是临安府衙的少尹,这就是说此案闹到最终,必须得由天子亲审了。
司马权倒也不心虚。
“很好,如此,葛时简你就准备和我打这场御前官司吧。”
有卫以来,上司和下属的争执也并非没发生过,闹到打御前官司的地步同样不罕见,而最终的结果,必然会有一方至少会被调职,因为两个有嫌隙更甚至结仇的人,是无法精诚合作的,司马权是胜券在握,而葛时简,他就纯粹是为了原则而以仕程为赌了。
既知潘成很可能是被构害,他就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潘成被冤杀。
只是葛时简不能轻率的前往盘问姚氏,因为要是打草惊蛇,像姚氏这样的人证,被杀人灭口太有可能了,于兴国公等而言简直易如反掌,就算他们不用这样的狠辣的手段,给姚氏一笔钱,也大可说服姚氏远离临安,暂避一阵风头。
葛时简正构思计划,这日,却忽然有一个人,往他家中送了一封信,葛时简拆开一看,眼珠子都差点落在了信纸上。
且说姚氏,自从将赁住的屋舍买为己有,其实也已经将“赚得”的钱财花耗一空,她仗着自己容色未衰,风姿依旧,当然还是得靠旧营生维持日常开销,又难改嗜赌的恶习,没多久,竟然又欠下一笔赌债,这天又找上了“老姐妹”,开口借钱。
杨柳岸的鸨母,这回却很有些不好说话了。
“旧债未了,妹妹你又找我借贷,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没完没了白给你花销竟不心疼。”
姚氏一听这话,冷哼一声:“别的人不念旧情就罢了,我也不能怨怪他们,可就只有阿姐你,却不能昧了良知。想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怎至于开罪了权贵,落得被驱逐出去的下场,我要是没被阿母处罚,现如今杨柳岸就姓姚不姓白了。”
“你是为了我?”白氏也回以冷笑:“当初分明是你妄图攀附权贵,上赶着取悦讨好,哪知没管好自己的唇舌,犯了人家的忌讳,你当我不知为何好端端的,那一日却忽然闹起了腹泄?都是吃了你送给我的点心。
这么多年了,我不提这件事,也从来没有拒绝借你钱财,不是因为我不知道当年真相,而是可怜你心机虽深,却自遗其咎,我们都一样,沦落风尘,我好在还有个安身立足的地方,你呢,落得那样可怜的境地,我才不同你再计较。
没想到,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居然以为是我亏欠了你?我本还想劝劝你,不能再嗜赌,只要你答应了,我给你一个门道让你也做个正当的买卖,本金我都可以提供,这样一来你日后总不至于衣食无着,合着我这一番好心,竟被当成了恶意,也罢了,过往借你的钱我也不找你讨索,权当是喂了狗。”
姚氏哪里服气,就大声吵闹起来,引来了杨柳岸好些伎子,众人当然都不会帮着她,纷纷给予奚落嘲笑,姚氏越发恼火,竟然动了手,揪着白氏的头发就是一顿打。
好了,这下子,杨柳岸的人就报了官,状告姚氏斗殴生事,而且白氏还要向她追索笔笔欠债,这事虽然不由临安府衙经管,可这天,葛少尹却出现在了县衙里。
原来白氏是受葛少尹所托,故意激怒姚氏,而经办这起小纠纷的县衙,刑司不是别个,正是新近才获实授的丁文瀚,而这起鸡毛蒜皮的小案件,大不至于引起兴国公等的关注,葛时简便有了机会,暗审姚氏。
姚氏到底是个没见识的妇人,身陷牢狱已经是心慌意乱了,更担心白氏真要追讨债务,她现在可是有房产的人,经官衙审决,房产就会易手,那她又成了个穷光蛋,且到这境地,若不实话实说,很可能会遭刑问,若是伤了容颜,立时连生计都会断绝了。
于是,一五一十就合盘托出。
只不过,她并不认得收买她的人,更不知道那人竟然是被区氏指使。
可葛时简已经算有了证凿,申求天子公审潘成故杀疑案了。
喜欢天!夫君是个大反派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天!夫君是个大反派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