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皇帝何曾不是壮年之岁忽然暴疾而终?且官家……毕竟曾经滥用过摧情之药,否则怎会损及子嗣?我只忧愁着,官家膝下无嗣,若真有个万一,无论是太子继位还是汴王子继位,朝政大权恐怕都将为晏迟一手把控!慢说咱们势必没有活路,就连兴国公恐怕都在劫难逃。
时机不容错过,否则就真是绝境穷途了!”
沈炯明也不再犹豫了。
简氏之父,原本就是他的党徒,而简氏虽然因为连连作妖惹得羿栩大动肝火,现今连福宁阁都去不成了,但因为在羿栩看来沈炯明等人毕竟还有用处,于是乎对简氏并没有再作出更加严厉的惩处,她只要不往福宁殿和福宁阁两个地方,在宫里还算是行动自由。
陈皇后也是个好说话的皇后,简氏之母呈上拜帖想入宫与女儿相见,陈皇后没有拦阻。
简氏便领了“差使”,她倒是自信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足够说服芳舒甘为刀匕。
这天,春寒未褪,简氏便与芳舒在御花园里“巧遇”了。
“晏王这回立了功,在军中威望大增,若是咱们再袖手旁观,那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谋朝篡位,佐助汴王登基了,太子殿下慢说是储位,可连性命都是岌岌可危,所以娘子除了背水一战,只怕再无别的生路。”
当说完这番开场白,简氏将胸膛又挺了一挺:“大娘娘病了这么些时候,官家都不曾去看望一眼,俨然对大受癔症折磨的大娘娘没了耐烦心,可对于兴国公,别看朝臣这样多的弹劾,官家却置之不理,根本无意惩责,娘子还看不清现下的情势么?太子及娘子,可只有兴国公府能够倚靠仰仗了。
我就直说了吧,金公、沈公二位为了社稷国祚,虽明知兴国公不忍,唯今之计也只能以大娘娘之死让晏王获罪了,而娘子既想让兴国公稳固太子殿下的储位,总不能坐享其成吧?”
芳舒蹙着眉头,神色犹豫。
“放心,虽是娘子动的手,但金公、沈公必有办法嫁祸陈皇后,兴国公明知陈皇后和覃妃要好,梁国公府早就与湘王府沆瀣一气,当然也会认定这就是陈皇后与湘王府串通所为的阴谋,兴国公手头还有晏王与辽国细作串通的罪证,届时一定能将晏王置之死地。”
“可要是现在行为……”
“当然不是现在。”简氏只当芳舒已经答应下来,挑着她两道乌黑笔直的眉:“那得等晏王班师回朝之后,大娘娘的身边儿,辞旧、佳始两个宫人还是可信的,娘子只需转告她们,让她们劝说大娘娘示弱,不能再那般刚强了,声称已然时日无多,相求官家去见上一见,好言好语的劝谏官家让兴国公尽快得以起复。
不管官家答应与否,总之这必成为晏王的心头刺,大娘娘对他始终是一威胁,所以他才能指使覃妃串通皇后谋害大娘娘。”
简氏说完诡计,转身走了,把“大功告成”的话回复给了金敏。
她当然不知道芳舒几乎忍俊不住当她面就“噗嗤”笑出声来。
司马权会容没有司马氏血缘的孩子克承大统?他现而今肯定还指望着羿栩康复后,再送一个司马家族的女儿入宫诞下皇嗣呢,这还要等些年头?这不算什么障碍。别的人不知道龙体状况,羿栩却从没瞒着司马权,别看他现在仿佛奄奄一息黄泉路近了,却还有两个神医担保能让他逐渐好转呢,皇帝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司马权何必着急?
急的是金敏和沈炯明,因为他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生怕湘王班师回朝后就对他们痛下杀手,他们可不是兴国公,没个当皇帝的外甥倚靠,他们有棋子的自知之明,皇帝一但觉得湘王这枚棋子更管用,那他们可就是弃子了。
司马权也明知简氏只是一枚随时可弃的弃子,哪怕生下皇子也将成为司马一门的垫脚石,所以瞒着金敏、沈炯明等羿栩的身体状况,免得棋子们省悟了,掉转矛头相向。
这一瞒,却把他的胞姐给送到了鬼门关前。
能够嫁祸给陈皇后?
是陈皇后和湘王妃更亲近,还是她这族妹与湘王妃更亲近?湘王夫妇两个会放着亲朋不用,利用一个外人行为这等风险巨大的事体?
金敏和沈炯明是当妇道人家,全都像简氏一般愚蠢糊涂?
想用我为刀匕,你等的头脑也配?!
但芳舒终究还是愁闷不已,因为她虽不将简氏的唆摆听进耳里,有一件事却几乎已经笃定了。
汴王还活着,她的那位姐夫,是真有意推佐汴王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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