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宸妃谬赞,奴婢虽是愚钝之辈,却也明白宸妃之计,不仅是想让奴婢杀人放火,且还要出面指证陈圣人,恕奴婢也直言,奴婢并不能笃信宸妃能够坐实陈圣人的罪行,奴婢若真听令行事,一切风险岂不由奴婢与辞旧二人承当?”
宸妃冷哼:“若想谋富贵,哪有不担半点风险的好事?”
“风险太大,奴婢可不敢先图富贵了。”佳始也并非个委婉的人:“宸妃而今,连自己左右都无一个可信之人,故而无论是昨日与辞旧密商,抑或今日对奴婢耳提面命,均无闲杂在侧,宸妃唯有依赖奴婢及辞旧,方可达成目的,那么宸妃半点风险都不承当,进可攻退可守,只许以奴婢二人空口无凭的锦绣前程,又怎算公允呢?”
“那你二人意欲如何?”
“奴婢二人,也无非只想求个自保为先。”佳始当然不会出谋划策。
简氏再次目瞪口呆目送着又一个宫人扬长而去。
宫里没有个可以商量的稳妥人,她也只好请了母亲入宫,但简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哪里想得出可以不靠辞旧与佳始让太后伏尸福宁阁的计策,也只能代个话。
这样便又拖了几日,简氏再装了一回病,才有借口召请简母入宫。
“是金公想出来的主意……”
简母细细将诡计告之简氏。
于是,佳始这回便没再推脱了。
此一日,她回到福宁阁后,先冲司马芸道:“宸妃声称,金公、沈公二人已经有了计除湘王的良策,但此事干系重大,宸妃坚持要亲口禀告大娘娘细节,然宸妃现在不能入福宁阁,故而还得经些周折。
大娘娘自今日始,日昼只管称疲乏不振,不能进饮食,至夜间方有胃口,但已经厌腻了御膳署提供的饮食,坚持让奴婢与辞旧亲手烹饪,奴婢与辞旧既往御膳署,大娘娘身边自然不能短缺使唤的人,论是司马大娘子安排哪个宫人暂听大娘娘使唤,大娘娘都要挑剔那宫人的毛病,闹上几日,让司马大娘子及覃氏都不得安生。
她们固然会以为大娘娘乃是无理取闹,可一连几日如此,见大娘娘仅只是为了折腾她们而已,必会放松防范,反倒认定了大娘娘已经别无它法,由得大娘娘闹腾,横竖只要她们不管不问,大娘娘折腾一番也就罢休了。
待约定好那一日,大娘娘照旧闹腾,但这回却坚持要将司马大娘子安排那宫人处杀,司马大娘子自是不肯的,但大娘娘忽然不依不饶,司马大娘子也只好禀报陈圣人,可既然已经是深更半夜,陈圣人必然安置了,总不好披头散发来见,得耽搁一些时间。
大娘娘闹腾得福宁阁不得安宁,宸妃便能佯扮成奴婢模样先送饮食归来,阍奴只以为一连多日,只要奴婢相劝大娘娘息怒,总是有些效用的,有阍奴也只以为奴婢表面上虽敬服大娘娘,实则却听令于圣人,并不存更多防范,宸妃不难混入,与大娘娘见谈后,只消在圣人至前及时离开,为免宸妃离开时引起阍奴怀疑,大娘娘只要追出,佯作摧促奴婢立即再往御膳署唤回辞旧,就能遮掩过去了。”
司马芸一点都不曾怀疑。
她果然白昼困乏,夜里生事,但突然如此举动当然会让司马环心生提防,不过有洞悉内情的芳舒在一边相劝:“大娘子与我都清楚,湘王绝非天子忠臣,且辞旧、佳始两个宫人实际听令于陈圣人,不管太后如何闹腾,都是难以成事的,可要是咱们打消了太后的侥幸,太后若真断绝饮食,岂不反成节外生枝?在我看来,太后也无非是一口怒气太平,才换了个方式胡闹罢了,便由得她,大事将成在即,还是以息事宁人为要。”
司马环被劝服,便真不管不顾了,也着实她现在连讥嘲太后的兴致都已丧失,她已经笃意要入佛门,虽还未入,却已经在修行戒除情仇的心境。
直到太后这日借口她安排的宫人不敬,叫嚣着要被人处杀。
“太后直至这时,还无视善恶报应啊。”司马环多少又生愤怒。
芳舒长叹一声:“太后这是看不能激怒大娘子,一口怨气越发难以舒解了,我只寻思着,今日这场闹,若不惊动陈圣人,恐怕连辞旧、佳始都不能劝止太后行恶了,少不得辛苦大娘子走一趟。”
司马环也没生怀疑,便去相请陈皇后来处断了。
简氏隐在一角黑暗中,目睹着司马环已经离开,才提着一笼食盒步入福宁阁。
她只见那阍奴果然因为司马环的嘱咐,眼睛直盯着太后的寝殿,生怕太后又发疯冲出来泼闹,根本就没细看她虽是穿着宫人的服饰,但与佳始根本就是两张脸,简氏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又绷紧了一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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