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心里清楚,姚巩的供诉究竟哪句是假哪句是真,司马权当然还有党徒,但他们根本不可能参与和辽国细作勾结欲把晏迟“献祭”一事,更不要说羿青……哪怕羿青的属从中的确有效忠司马权的人,这怨得了谁?还不是羿栩这皇帝的纵许,这不算罪行,如今司马权已经死于刑场,曾经显赫一时的兴国公府必将树倒猢狲散,这些人自保尚且不及,又哪来的心思兴风作浪?
罪犯既不存在,刑审谁都不管用。
“尹氏应当也担心长女会再受刑责,竟往刑部跪哭,誓称羿青绝无党属欲行罪逆,非但只,甚至还为羿青喊冤,称羿青虽忠于司马权,却是奉官家之令,羿青效忠者实为九五之尊,绝不会犯下叛敌谋逆的大罪。”
“尹氏竟这样说?小闵又是从哪里听悉?”明皎诧异道。
闵妃叹了一声:“我家祖父也极固执,一直不信司马权竟会图轼太后,这些时日以来数番去见祁尚书……仍是打算说服祁尚书求见官家为司马权辩白,那日尹氏去刑部衙门哭诉,祖父刚好也在,是祖父将这件事知会了我,还劝说我修书予小叔父,让小叔父速回临安求官家召遏。”
可闵妃与世人一样,都笃信羿青意图护司马权逃亡投敌,并不知道羿青是逼于无奈佯作听令于司马权,虽打算的还是揭发晏迟的罪行,与湘王府敌对,可事实情况是晏迟的的确确用了瞒天过海的手段“矫诏”处死司马权,且的的确确不会再让当今皇帝羿栩活着走出福临殿一步。
羿青死得冤枉,虽说他并非清白无辜,然论罪重罪轻,比起湘王殿下来他可远远不及。
闵妃不知道羿青真正的死因,当然不会听令于祖父一同说服小叔父回朝拨乱反正。
而没有她这个汴太妃的支持,固然闵冰澜是个孝子,但在笃信湘王殿下清白无辜的前提下,当然也不会因为人子之孝还有违君国大义,闵申无法靠一己之力说服儿子舍下山东的正务,回朝参与权场之争。
又就连芳期,其实也并不怀疑羿青之死另有蹊跷,完全因于晏迟算无遗策布置计划的一场谋杀。
她此时尚且关心祁诚的态度:“祁尚书如何回应尹氏?”
“祁尚书当然未与尹氏争辩,只安抚她,称既然湘王已经赦免了她等家眷的刑罪,便不会再为难他们。”闵妃道:“只司马权党叛一案,既仍有余孽居心不轨企图生祸,短时内还难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湘王也只能刑究那一些犯有死罪的党徒加以震慑,偏偏又确有……尹氏也就罢了,我家祖父竟然还在为司马权**鸣不平,殿下才不得不更专注于察明余孽之事从根本上杜绝祸患,关于裘南事一案,只好先放一放了,故而也才没有再告诉阿期这一桩案件的变测。”
芳期很能体会闵妃的好意,这是怕她过于担忧因为心中愤慨贸然去周家走访,导致让裘南事惊觉,再因被晏迟瞒在鼓里更添胡思乱想,越发的耿耿于怀。
便也暂且把心头那浓重的疑惑摁捺不显,且将这日的聚会看似轻松的应付过去。
待她回到清欢里,天色已经暮沉,大屋里却是灯烛辉煌,婵儿穿着一件桃红袄桃红裙,跑上前就往她身上扑:“阿娘可算回来了,阿爹躲了起来,我找了许久都找不见,阿娘既回来了我就不找了,咱们娘两个开饭吧。”
“你这坏丫头!”
头顶上传来一声儿“怒喝”,晏大王跟只大鸟似的从房梁上翩然着地,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往婵儿的小屁股上一拍:“可是你缠我要躲迷藏,寻不见我又耍赖,看你阿娘回来得了靠山,还想着要把我饿一顿?!”
晏迟“喝”罢婵儿,抬着眼睑看了看芳期,就察觉了王妃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却佯作不察:“坏丫头快些洗手去,也不瞅瞅那柜子的大小,藏得下我这么高个人不,亏你还钻进去翻半天,瞧你一双手,这是把你阿娘的胭脂盒子给打翻了吧!”
婵儿连忙把手往身后藏,丢下一句:“我也是逗阿爹玩的呢。”
飞快逃窜了。
芳期一低头。
很好,她的一条绿裙子上端端正正印上了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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