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三娘,翰今日先同三娘致歉。”丁文翰深深一礼。
芳期面不改色就受了:“丁小郎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没有,但我祖父对覃三娘心怀恶意,且事情多少与我有关,这声赔礼应当。”
“我不怪你。”芳期还挺同情丁文翰的,他俩虽说男女有别,但处境都有艰险之处,相比起来丁文翰比她更惨一些,因为姚娘子至今还身陷囹圄呢,不像她的生母,如今总算是脱离苦海了。
“翰腆颜,尚且有事相求。”丁文翰虽然心里觉得强人所难,但为了杜小娘还是直接说出了请求。
他需要芳期帮他一把,至少保得杜小娘不受皮肉之苦。
芳期其实并没空闲管丁家的事,但她却被丁文翰的真情挚意给打动了,只是她仍然觉得几分好奇:“丁小郎因何认为我能助你?”
“翰虽不才,但自信并不迂腐,翰其实从来不认为三娘跋扈粗鄙,甚至钦佩三娘虽为闺阁,但为了维护生母敢与黄五娘争锋相对,且三娘初见祖母,即认定祖母并非倚仗长者之尊逼迫晚辈的性情,将矛头直接对准丁大夫,翰相信凭三娘的智慧,若肯相助,就一定能助翰之姨母免受刑罚。”
芳期就越发同丁文翰惺惺相惜了。
丁文翰把杜小娘称为姨母,说明他脑子里其实没有太多正侧嫡庶的教条,芳期本身就是这么个小女子,她的母亲曾经是姬妾,她是庶女,谁要仅就这点小瞧她们一类人,那就别存希望在她们身上讨得好处——尊贵如你,自求多福。
丁文翰至少没犯她的忌。
而且,芳期心里清楚这件是必然离不开晏迟的推策,她希望杜小娘能够大获全胜。
所以她答应了丁文翰的请求。
不过芳期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说保谁就能保得住谁,这件事还不能烦动晏迟出手干预,她垂眸想了一想,就问丁文翰:“丁小郎可曾想过,你家那官奴因何缘故忽然坦白冤害令堂的罪行?”
“据他说是犯下这等恶行后心中不安……”
见丁文翰说得犹豫,芳期笑了:“丁小郎看来也不信官奴这等说辞,这官奴,既为丁公逼胁行恶,无缘无故的当然不会愿意认罪,必然是被些更厉害的人用更毒辣的手段给要胁了,有性命之忧,才不得不承认罪行,也就是说令堂固然是被丁公陷害,但背后确然有人想要不利丁公,才欲利用丁小郎救母免于牢狱之灾的决心,导致丁公声名狼籍。”
见丁文翰看向她,芳期摆了摆手里的团扇:“我与丁公是有嫌隙,但我一个闺中女子,哪有这样的本事要胁你家的官奴?也不能是我家翁翁使计,因我家翁翁必然明白丁小郎身为卑幼,质疑亲长的行为先就会招致诽议,这个计划不足以对丁公造成损伤。”
“那就是说,另有别的人想对丁大夫不利?”丁文翰这时甚至都不愿再把丁九山称为祖父了。
“丁小郎只要想想丁公最近在计划什么事,就当明白谁会把丁公当作仇敌了。”
丁文翰却有些想不通,脸上惊疑的神色越是厚重了。
“丁家的四娘,最近常往无情苑去,沂国公夫人却处心积虑想着让侄女黄五娘,婚嫁晏国师。”芳期干脆直接挑明。
“是沂国公夫人?!”
芳期颔首:“现在杜娘子打算状举丁公,可这案子若经衙堂审断,那官奴又再被丁公逼胁改了口供咬定是杜娘子威逼利诱的话,杜娘子就成了诬告,会受皮肉之苦,更或者有牢狱之灾,可要让这件案子大白于天下,其实不是仅限向官衙举告一条途径,比如现在比杜娘子及丁小郎更加焦急的人肯定是黄夫人,要是杜娘子直接寻黄夫人,道已经堪破了她的居心,黄夫人要么放弃与国师姻联,要么只能想办法通过御史言官的嘴,弹劾丁公。
丁公乃礼部官员,却有陷害自家长媳的罪嫌,官家为正朝堂风气必会察究,那么令堂的冤情就大有希望被洗清,而丁小郎也不必担心杜娘子会有危险了。”
当然,丁九山肯定会反应过来是黄氏在算计他,他为了自保,只能跟黄氏咬斗,芳期猜测晏迟应当乐见这场狗咬狗的好戏。喜欢天!夫君是个大反派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天!夫君是个大反派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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