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遇见赵叔之前,他才没有彻底崩溃神智。
迟今日是娶妻又非娶妻,母亲不用在意这场婚礼,儿子的幸福不是婚联能够成就,若人死后,真有亡灵存在,母亲明白儿子现今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意愿就好,我不求母亲庇佑,我只希望母亲的亡灵能得安慰。
先拜亡灵再拜活着的亲戚,这回换芳期退步,仍握牵巾,在礼乐声中,引新郎入洞房。
芳期有点紧张,她不熟路,担心摔倒。
但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
撒帐、合巹,之后是结发,芳期眼见着自己的一缕秀发跟晏迟的乌发用线绳绾系,而后新郎复又出外敬酒,她终于是松了口气。
有男方的亲朋“弄妇”,但徐娘很快就按晏迟的嘱令“清场”,她亲手替芳期除了花凤冠,着人送上饮食来:“郎主交待了,他吃不惯席上应礼的菜肴,一阵间得回新房跟夫人共用饮食,夫人要是觉得腹饥,倒也不用等。”
芳期能不觉得腹饥吗?大早上天没亮折腾到入夜,她就只吃了两块糕点果腹,但她得自觉,晏国师既然说了“共用”的话,就不能只顾着自己先大快朵颐。
好在晏迟的确没有应酬多久,就折返洞房。
芳期这时早已换了身轻便的衣裳,猜度着晏迟大抵不乐意她服侍着更衣,就示意三月、八月服侍,晏迟只问一声:“都得用?”
“放心。”芳期连忙点头。
常映本是晏迟的人,出嫁前就已经“归还”,芳期也不指望如常映的本事,今后还得在她身边行为婢侍之事,她的陪嫁,共两房,就是三月、八月及其父母家人,还有一个邬娘子担任管事仆妪,另外就是腊月,外兼母亲调拨给她的良籍雇佣九月,人都是可以信赖的。
晏迟也就任由三月、八月服侍了。
却也不过是除了礼衣换上一件新做的圆领喜服,净手而已,因着两人都有默契,不求什么白首偕老从一而终,芳期根本没有新妇自坐喜床开始新婚夜双脚不能挨地的意识,她倒是早就在餐桌边上落座了,这时知趣地替晏迟斟一盏酒,没给自己斟,芳期还记得晏迟上回游湖时的警告。
长夜漫漫,便是“纸上夫妻”晏迟也没想着在洞房花烛夜就分房而居,所以这时并不急着交待,慢条斯理地填饱了肚子,才喝了盏酒:“沂国公一家,明日后就会回隔壁,沂国公夫人肯定不用你晨昏定省,隔三岔五看心情往那边跑一趟就足够了。”
芳期一听这话,心中雀跃,她最烦的就是晨昏定省了。
“金屋苑里的姬人,都来了国师府,她们都是意图攀附之徒送给我,我有时让她们伴舞唱曲、代为应酬罢了,旧人多少还懂规矩,可新进去的人,难免会有妄想,你耐烦就敲打她们几句,不耐烦就交给徐娘处治。”
晏迟又喝一盏酒,就没让芳期继续斟满了。
“过去中馈,是四娘替我执管,但四娘原不耐烦这些琐杂,暂时就由你接手了,四娘只管协佐,但凡你有不能决断的事,不用问我,问她就行。”
“我今日还未见四娘子。”芳期小心试探一句。
“明日你就能见了。”晏迟回应,他又再沉吟一阵,仿佛略经斟酌:“钱的事,都是由付英统管,支银耗你可直接问他,小笔的就问徐娘,又关于应酬等事,没什么人需要你去奉迎的,万一有虚以委蛇的需要,我会让徐娘告诉你。”
说完这句,晏迟似乎觉得没什么需要交待的了,他招招手,示意收拾掉残羹冷汤,问:“你身边的仆婢,有无会泡茶的?”
“九月,上茶。”芳期交待一声。
茶捧上来,晏迟啜品,微微颔首:“还行吧,我应当会常来你的居处,这是做给金屋苑的那些人看,她们知道的事,大抵满临安的人也都会知道了。覃三娘,我应当有没交待到的地方,你要遇见难处,可以问徐娘,但切记少去烦四娘,再有就是高蓓声不久应当也会入住金屋苑,她要是打为难四娘的主意,你替我看好了,不用有顾虑,只要先留高蓓声小命在,想怎么整治就这怎么整治。”
晏迟缓缓地品完一盏茶,伸手,芳期连忙替他又斟了一盏。
“你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告诉我,出入皆可随心所欲,你欠我的五百金,别忘了,但我给你家的聘礼,你翁翁基本已经等价偿还,你的嫁妆,属你自有,不用想着贴补我,等你把五百金奉上,你我钱银上就算无欠了,你在国师府的衣食住行,我负担,就当你为我执管中馈和操持饮食的酬劳。”
晏迟这样一说,芳期顿时就没有寄人篱下的愁怅感了,不由瞥了眼酒盏。
“今晚你可以饮一盏酒。”
晏国师非常大度,看芳期自斟一盏酒后,他居然率先举杯:“盟友,希望各得所需。”喜欢天!夫君是个大反派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天!夫君是个大反派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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