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管阳也看出来了，这位聪明的女子，喜欢打直球。
他笑容更深，神态似乎是在谈诗论赋，声音轻缓：“第一件，裴小姐为何不愿嫁入宫中。”
裴清舒抬眼看着她，眼神愈冷。这人在算计她。
这一个问题，她若是想合作便得好好答，但若是过了线就会牵扯出一些本不该让眼前这人知道的事。
她敛住心中的火气，冷声：“不会人人都想入宫。裴家势力过盛，功高震主，陛下想要弹压，最兵不血刃的办法就是将裴家的两个女儿抓在手中，以霍大人的聪明才智，不会想不明白。”
霍管阳低头饮一口茶，弯着眼睛心情不错。
他就知道她不会说什么有用的信息。
双方都还在试探阶段，他不是非裴家不可，裴家也不是只有他这一个人选可用。
只不过他原本就不是想知道多有用的东西，问的仅是字面意思而已。
“第二件，保了裴二小姐的是裴家，还是大小姐？”
又是一个坑。
虽然皇帝打算让裴家的两个女儿都嫁入皇室，但嫁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皇帝跟嫁给年轻俊美的皇子，差别巨大。裴清悦显然是被牺牲的那个。
如果是裴家保住的裴清舒，那么裴清舒现在的谈判就能直接等同于裴家。
若是裴清悦为了妹妹主动牺牲，那么这番谈判能代表的就只有裴清舒个人。日后裴家会不会真正给予霍管阳支持，很难确定。
裴清舒眼神闪烁一瞬，从眼底涌现出极深的恨意跟痛苦，只是出现瞬间后又掩下去，轻声道：“裴家，跟长姐。”
霍管阳诧异看她一眼。
她这是将裴家跟裴清悦隔离开了。
“第三件，裴小姐为何找上霍某。”
这个问题裴清舒没有任何思考便给出答案：“霍大人这样的聪明人很难得，擢升至京城后无数人想与霍大人结交，我更是不例外。”
她夸人都夸的毫不收敛，单刀直入。
霍管阳被无数人夸赞过，却还是第一次因为夸赞而高兴，从心底的愉悦。大约是这个女子太冷了，所以能被她夸赞是一件难得的事，他便格外欣喜。
“哈哈，多谢裴小姐夸奖。那么，日后还烦请裴小姐多加照看。”
这是合作达成的意思。
裴清舒冰冷的神情首次崩裂，流露出一丝愕然，未料到如此轻而易举。
霍管阳笑着起身告辞，留下错愕的裴清舒一人，静坐在茶馆中。
*
好在NG掉一次后，顾浅状态回归，没再继续出状况。
她接过马文文递来的热水喝一口，拧上盖子。颜可凑过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早上他跟陶旭去接顾浅竟然扑了个空，纪宸那混蛋太鸡贼了，那么早就去接人！
他在顾浅身侧压低声音：“你说纪宸每天冷冰冰的板着张死人脸，哪个女孩子喜欢他就是傻。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家里情况复杂得很。”
顾浅被颜可警惕的像是防贼一样的态度逗笑了：“行了，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他对我挺好的，我也没你以为的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