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公园,偶尔会有年轻的情侣路过小憩,更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群集,或是遛鸟,或是唱戏,或是跳广场舞。
还有下棋!
此时,一场对弈刚刚结束,因为对弈双方棋艺高超,整场下来虑周藻密,滴水不漏,几乎把公园里所有爱好下棋的人全都吸引过来,无一不为之咋舌。
只是!
对弈的二人,现在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
为左的是一名老者,约莫上了八十岁高龄,国字脸,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两眼炯炯有神,有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老者是西山公园的常客,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因为烟不离手,大家都叫他老烟斗。
“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大意,大意了!”老烟斗猛地拍响自己大腿,很是不甘。
论棋艺,在这西山公园没人比得上他,每每都轻轻松松让对方铩羽而归,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直到今天他第一次败下阵来,让他产生了挫败感。
让他拉不下面子的,不仅仅是输了这场对弈这么简单。
而是,与他对弈的是一个年轻人!
“再来一局!”老烟斗眼一瞪,要是不扳回一局,以后还怎么让他在西山公园混。
“西山公园棋王也不怎么样啊,再来十局你也是输,不来了,不来了!”沈万夫抽抽鼻子,心说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早就来一个十步绝杀了。
“你你你……”老烟斗气的脸色铁青,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面对一个豪不虚心的年轻人,愣是不知该如何反击。
一念之差?
老烟斗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身为当局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整场对弈下来,他使出浑身解数,可还是举步维艰,最后也难逃一死。
反观这个年轻人,每一步棋都下的轻描淡写,甚至有几次明明可以敲定胜局,却想着法儿的露出破绽,像是在故意捉弄。
足以证明,这个年轻人的棋艺,已经到了大师级的水平,远远不是他能够比的。
“咱们对弈之前可说好了,一局一包红塔山,你可别耍赖!”沈万夫说着,已经把手伸了出去。
老烟斗反手把十块钱重重地拍在沈万夫掌心,道:“不用找零,都给你了!”
沈万夫乐滋滋地拿着钱,准备抬屁股离开时。
老烟斗忽然将他叫住,一脸严肃地质问道:“臭小子,我怀疑你是职业下象棋的!”
沈万夫气乐了,摆摆手说道:“哈哈!我哪是什么职业下象棋的啊,我就是一个卖臭豆腐的!”
“……”老烟斗顿时语塞。
卖臭豆腐的……
他堂堂西山公园棋王,居然输给了一个卖臭豆腐的。
听着周围的哄笑声,他汗颜到了极点,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就在大家你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一句‘后生可畏’,目送沈万夫离开时。
“沈万夫!”
忽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清烟冲进人群,二话不说,就拧住沈万夫的耳朵,顺手又把那张十块钱抽走,还给了老烟斗,骂道:“沈万夫,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让我大开眼界,老大爷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连他都不放过!”
林清烟的手劲还挺足,愣是把受过刀枪棍棒的沈万夫,给拧的龇牙咧嘴。
“老婆,是他技不如人,而且我们开局之前就定好价格的,他也是愿赌服输,这跟年纪没关系啊。你再看他一副大富大贵之相,光是他用的那个烟斗,材料是200年树龄的石楠木根瘤做的,少说十几万,我才赢了他十块钱,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沈万夫一脸委屈,这可是华夏第一战神的耳朵,全世界也只有林清烟能说拧就拧了。
林清烟努努小嘴儿,兜里揣着几块钱的廉价香烟,却对价值十几万元的烟斗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