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枝头秋风过。柔柔凉意,根土相惜。
庵房内外喜悲愁。种种青丝,条条难梳。
百感交集思绪乱。兄疯母仇,恩德留恋。
自古多有伤离别,取名韵锦,以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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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锦,素海棠是位女子吧?”我无力地坐下柳若锦的床榻边,道。
“是的,她是灭影门派来的。今日,幸得有她在,不然也不知我和我们的孩子能否安全度过。”柳若锦轻抚着躺在身边的孩子,道。
“故门主虽说做过很多错事,但他对你确是真心实意,这是他给我的灭影令,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吧。”我从怀中掏出灭影令,凝视了片刻,递向柳若锦,道。
“明轩,人生是否都如此难以决绝?母亲之仇,我真要找亲生父亲故遗名去报吗?可他今日,又派素海棠,护下我和我们的孩子,我该怎么办?….萧未遇是我的师哥,却因我神志不清,疯癫行事,我难免有些愧疚之心……..还有,惠静师太,她为救我而身亡,临死之际,信任我而重托之,照顾好她庵中弟子们….”
“可现下,我们一家三口皆已无事,本该去过,耕读桃源、青砖黑瓦、良田美池、男耕女织的生活,可….我心中却百感交集,思绪甚乱….”柳若锦用手捂着胸口,情绪多少有些激动,神情复杂的,接连道。
“若锦,若均衡被打破,任谁都不会平静的。你当下的心情,我甚是了解。当初,我离开应天府之时,又何尝不是如你今日一般,可我如今什么都没做,淡然的活着。遇到你后,你就成了我的全部,当然,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微叹一声,双眼迷离地望向庵房之外,看着庵院中渐黄的枝头,缓声道。
“明轩,我还没听你说过,你的过往,你是应天府人吗?”柳若锦满脸愁容,道。
“我父乃是当朝的陕国公郭兴,祖籍濠州。元末之时,群雄并起,父亲拳勇有膂力,擅长骑射,为人又慷慨大义,备受百姓推崇。至正十二年(1352年)春,父亲随本姓的郭子兴起兵攻占了濠州,声势浩大,数千名年少体壮的青年相拥投靠,形成反元的一面旗帜。”
“随后,郭子兴的养女马氏与当今圣上朱元璋结为秦晋之好,从而,父亲也转投在朱元璋麾下,随军先后攻克滁州、和州,又渡过长江,攻克采石矶、太平府、溧阳、溧水,其间父亲英勇善战,威名远播。至正十六年(1356年),父亲又首先攻占台城,他也因战功被授予管军总管,进升为统军元帅。”
“至正十七年(1357年),父亲随徐达攻克常州,他连续七个月不解战甲。后又随朱元璋、常遇春等大将南征北战,先后攻取宁国、江阴、宜兴、婺州、安庆、衢州等地,势如破竹。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又攻占江西南昌。”
“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父亲随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大战时,献上火攻之策,大破陈友谅。从此,父亲也一路平步青云,从鹰扬卫指挥使到镇国上将军、大都督府佥事的职位。”
“洪武元年(1368年),父亲帅兵跟从徐达攻取中原,攻克汴梁,守卫河南。又经徐达推荐,镇守潼关。潼关是三秦的门户,当时,哈麻图据守奉元,李思齐、张思道等互为掎角,窥伺机会准备东犯,父亲全力守卫。击败了连连来犯的王左丞等人,后又与徐达,率轻骑直捣奉元,最终攻克其城。随后,父亲用了两年时间,巩固边境,边境再无战事。”
“洪武三年(1370年),父亲先后被封为:秦王武傅、陕西行都督府佥事、巩昌侯,食邑一千五百石,赐予世袭的凭证。洪武四年(1371年),朱元璋又命父亲攻伐蜀地,攻克汉州、成都。父亲战功赫赫,几乎无人能敌,不料在回京第二年(1384年)去世,朱元璋辍朝三日,追赠陕国公,谥“宣武”。同年冬,葬于聚宝山之原。”我的目光缓缓的转向了我和若锦的孩子身上,将父亲的生平战功,向柳若锦娓娓道来。
“明轩,你也是将门之后,本该高官厚禄,又怎会晕倒在郊外路间,被母亲所救呢?”柳若锦,疑惑道。
“这要从百官之首的左丞相胡惟庸说起了,胡惟庸此人颇有才干,又懂得察言观色,甚得朱元璋的宠信。但自从他当了多年独相,异常自负,内外各部门的奏章,他都先拿来看,凡是陷害自己的,便扣下不上呈。各方面热衷功名之徒,以及失去了职位的功臣武夫,竞相奔走于其门,贿送金帛、名马、玩好之物,不可胜计。大将军徐达,也因此,极恨他奸恶,将他的列举上呈给朱元璋,朱元璋不但没有降罪于他,徐达还因揭发胡惟庸,差点遭了胡惟庸的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