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他和这些人，都没有对错可言，两方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
而且这个真实幻境并不像之前在陈元脑海中被构建的那两个幻境一样，就算陈元醒了过来也能让幻境继续延续下去，他明白，这个将所有的训练生都包括的幻境要想勘破，便只有毁灭的未来。
可就算如此，陈元就能让步了吗？
不能，就算是背负了万千的骂名，陈元也只能选择前行，也只会选择前行。
这个中的理由，他也不会去解释，因为这是一件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
而听到陈元“办不到”三个字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极其气愤之色。
“陈元！毁灭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对于这个世界，你难道真的没有半分的留恋吗？难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对于你来说都那么的无所谓吗？”
“我们不是哀求你，只是希望你能想一想，替我们想一想！你要毁灭的，可是整个天下的人啊！”
……
众人一言一语的喊道，脸上的气愤也慢慢的转变成为了哀求。
但如果可以，他们早就蜂拥而上，将陈元灭杀于此。
谷少阳也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再度惨笑道。
“多说无益，来吧。”
闻言，陈元却摇了摇头。
“我不会杀你们，从今天开始也不会再杀任何一个人，这是我能够对你们做出的唯一交代，同样的，这件事情，你们想要说，那便说吧，哪怕是有天下人都在拦着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又再次的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自己等人都将要惨死在陈元的手上，以免这个惊天动地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可没想到，陈元居然会这般。
一时间，场中再无人言语。
而陈元笑了笑之后，若无其事的往回走去，所行之处，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那么，就这样吧。”
站在圆台之上，陈元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圆台就缓缓的震动起来。
众人面色无比复杂的看着这个画面，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一抹黑影突然朝着陈元飘去，眨眼便到了他的身边。
正是带着笠帽的李沅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等她，圆台这才开始下降。
无边的黑暗之中，圆台缓缓的下降着，李沅玥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沉默了一会之后，陈元才笑道：“对于你们来说，都是真的。”
李沅玥沉默了，她听得出，陈元的声音之中有着些许的无奈，虽然掩饰的极深，但毕竟是相处了好几年的小师弟，她还是很熟悉的。
“那你，就不怕他们吗？除了我和皇上，不会有别人站在你这一边的。”
陈元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淡然。
“不需要有人和站在一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在这句话之后，两人最终还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的影响，李沅玥本来想要询问陈元的问题已经是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了。
好在走出蜃楼的时候，李沅玥终于说了自己最初来寻找陈元的目的。
而陈元也在愣神之后很快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古怪的给李沅玥下了指示。
“那，你以后就随心所欲一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顾虑其他的了。”
李沅玥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陈元会这么说。
于是接下来，陈元的身后，再次多了一个跟屁虫。
蜃楼之中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不只是江湖中人，上到朝廷命官，下至一般百姓，每个人都开始对陈元这两个字，深恶痛绝。
没有谁会愿意，真正的活在将会毁灭的恐惧之中。
于是整个赵朝，开始了全民寻找陈元的行动，而陈元也被他们找到了好几次。
经过很多人的思考之后，他们抓住了陈元不再杀人这一点，对他发起了自杀式的袭击，每一次都将陈元弄得险象环生。
以为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每一次围剿他的人数，最起码都是五百这个数字之上。
但是陈元也真如他说过的一样，没有再杀任何一个人。
只是一些有心人为了继续搞臭陈元，反而是在自己的同胞背后偷偷的捅刀子，然后嫁祸给陈元。
于是陈元在江湖，不，在整个天下间的名声，是越来越臭，想要杀他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