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条手绢，他的声音微微有一些沙哑：“颜颜，我们是不是见过？”
顾颜这时眼眶微湿，点点头。
“嗯，大哥哥，我们以前见过。”
他听到这一声大哥哥，脑子里沉睡的记忆，终于被唤醒了。
那天那个小姑娘。
他笑了，声音很是温柔：“是你啊。”
顾颜知道姜璟言终于想起来了。
她的眼眶红红的，心口涩涩的，有一些酸又有一些甜。
“嗯，是我。”
“颜颜，真好。真好。”
顾颜终于没法压抑自己，扑入了姜璟言的怀里，伸出手搂住了姜璟言劲瘦的腰。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带着无尽的委屈，有委屈，有欣喜，有像是见到亲人，见到依靠的那种感觉。
“大哥哥，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姜璟言在房间里只穿着羊毛衫，感觉胸口的位置被顾颜的泪水都给打湿了。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颜的头发，轻轻拍着顾颜的背，任顾颜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她是坚强的，但也是脆弱的。
她的脆弱，只在他的面前展现。
姜璟言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心里又甜又涩。
原来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
顾颜那时说的，要把眼睛给他，是真心的。这条命都可以给他，也是真心的。
她是来报恩的。
姜璟言闭了闭眼。
他想起来，那年他不过是表达了自己的善意，拉了顾颜一把，却被顾颜记了这么多年。
而且，还像是要记一生。
这样好的女孩儿，这样懂得感恩的女孩子，恩怨分明，又聪明得近乎像天才，曹丽怎么舍得不要她，顾维栋怎么舍得下毒手打她。
幸亏她活下来了。
顾颜也没有哭多久，她只觉得姜璟言胸前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顾颜有一些不好意思地从姜璟言怀里抬起头来。
“姜璟言，我把你的衣服打湿了。”
她还抱着姜璟言，不肯放手。
她仰着小脸，眼睛因为哭过更明亮，湿漉漉的，脸颊有一些红，此时她有一些羞赧有一些不好意思，但偏偏又倔强的不肯退缩。
姜璟言替顾颜拭泪。喉结不由滚了滚。
顾颜看着他：“姜璟言，你知道是我了，你有没有喜欢我多一点？”
喜欢？
喜欢！
怜惜！
都有。
喜欢更多一些，怜惜也多一些，什么感觉都有。
他对顾颜，不只是单纯的喜欢，有着爱怜，有着怜惜，以及还微微有一点点隐密的羞耻感。
他没有料到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小姑娘动心。
看到顾颜去拦下大货车的时候，他那一瞬间心跳几乎要静止了。
没法想像失去顾颜的感受。
但也差不多要疯狂了，但身体本能的作出了行动，冷静自持，才能有一线生机。
顾颜这话问出口，脸颊有一些热，但她还是很勇敢的看着姜璟言。
可能是因为姜璟言知道她是谁了，顾颜就觉得两人之间的禁制似乎都已经被打破了，顾颜不管不顾，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不想等到高考毕业了。
她成年了，她早已经满了十八岁了。
如果没有休学，如果是正常上学，她现在应该是大一的学生，她可以谈恋爱了。
不要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
她是一个大人了！
她倔强的看着姜璟言。
眼睛那么亮，秀气的小鼻头还有点红红的。
顾颜就是倔强的看着他。
“姜璟言，你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是你说的，姜璟言，你说过的，你告诉我，活着就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见到更美的风景。姜璟言，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最美的风景。我活着，就是为了跟你再一次的相逢。”
她以为，只要知道姜璟言的消息，只要能来到姜璟言身边，只要能看到姜璟言就够了。
可是，来到姜璟言的身边之后，不够。
光看到他不够，光站在他身边不够。
她想要的更多，她想要的越来越多。
这样好的姜璟言，她有什么理由不要，她有什么理由将他拱手让给别人！
她会努力，她会变得越来越优秀，她一定可以成为能跟姜璟言比肩的人，她一定可以跟姜璟言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这些都不是问题。
这些问题是，姜璟言要不要她？
姜璟言喜不喜欢她？
她就像是一头小蛮牛，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姜璟言，我喜欢你。姜璟言，那一眼我就喜欢你。姜璟言，只要想到你，我就有勇气了，我就能熬下去了。你，喜欢我吗？”
顾颜这会，是真的豁出去了。
姜璟言看着顾颜，桃花眼里的波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