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彦靠在柱子上,望着他,“你不是好男风吗?一开始,你不是还抢过我,要我跟你成亲……话说,还有最后一拜,礼就成了……”
蒲圻转身看向巴彦,声音清冷,“幸亏大殿下有计策,在最后一拜的时候来了人,认证了大殿下的身份,新人变兄弟这个戏码,估计中原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吧。”
“阿圻,那个时候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蒲圻冷笑,“大殿下做的没错,两个男人成亲本就是与世俗作对,不被人看好,更何况还是亲兄弟两个。我得谢谢大殿下,没有让我成为背弃伦常的畜生。”
“阿圻,不许这么说自己!”巴彦神色凝重,咳嗽几声,“以前是我不对,我不好,能不能给我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能!”蒲圻回答的很果断,拇指勾了勾玉坠,“想知道我为什么还一直戴着这个玉坠吗?”
巴彦看向葫芦玉坠,那是成亲前一天他送给他的,本是一对,另一个应该在他的手里,可是成亲那天丢了,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阿圻……”
蒲圻一笑,眼尾小痣轻挑,风情万种,“就是要时刻记得,大殿下带给我的耻辱。”
巴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都是他自作自受,可是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够挽回阿圻?
“阿圻,你去哪?”
蒲圻皱眉,“大殿下这么喊我,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巴彦张张嘴巴,没发出声。
蒲圻闭了闭眼,走了出去。
帐子里安静的只有灯芯爆破声。
燕翎靠着柱子,听到动静望着走出来的蒲圻,黑漆漆的夜里,虽有火把却也只能微微照亮那一方天地。
北漠的天气变化多端,昼夜温差极大,到了晚上,就像是寒冬腊月,刮过来的风沙都像是被冰冻过得冰子,砸在人身上生疼。
风沙吹得燕翎嗓子干燥,握拳低低咳嗽几声,然后就听见窸窸窣窣混杂着风声的脚步声,眼前透下来阴影,抬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的蒲圻,那张脸,风沙都偏爱它,舍不得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蒲圻皱着眉头,语气有点像是在训斥小孩。
燕翎依着柱子望着他,嘴角扬了扬,发出笑声,“殿下这是将我当成十三殿下了吗?训斥起我来真是顺嘴。”
蒲圻勾了勾玉坠,平日里熟悉的温凉感总是能让他平静下来心思,眼下却莫名的烦躁起来,干脆松了葫芦玉坠,握住剑柄,“小十三才不会傻不愣登地将自己大晚上扔进风沙中,他怕冷怕的要死,此刻还不知裹着被子在哪个帐子里抱着炉子了。”
燕翎笑了,“要是十三殿下听到你这么说他,定然会闹你个不得安生。”
蒲圻垂眸,望着地上两个靠的很近的影子,“他不敢。”说着往后退了退,不动声色地拉开地上两个影子之间的距离,看向燕翎补充道,“我很凶的。”
这次燕翎没有笑,而是静静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刹那总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还以为殿下今晚会留宿在主帐之中,照顾大殿下。”燕翎撇开视线,望着黑云满布的天,隐约间能够看到一点朦胧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