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并不像他以前见过的集市!
人并不是太多,而且这不像是集市,倒是像电视里的丐帮大会,很多人穿的破破烂烂,尤其是孩子,有的光着脚,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没有,只有一个破烂的布条来遮羞。
少有的人穿的衣服没打补丁,手工缝制的衣服,针线活很粗,歪七扭八的像是蜈蚣一样的缝合处,趴在身上,有些狰狞。
武其阳突然想到,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所在的这个国家,甚至还远远没有解决温饱的问题。
“好穷!”武其阳说。
“得往里面走!这外围的,都是到集市上买便宜东西,或等着捡些弃财的,里面才会好一些!”草章子低声告诉武其阳。
弃财,说的多好听,其实就是别人丢的垃圾、遗弃品。
草章子对这些都是很熟悉的,以前是他和驴童负责打探消息、采购必需品。
这里的人虽然穿的破,但他们却没有一个向别人讨饭的,可见这里的人的日子还过的下去,也没看见草章子说的来捡弃财的人。
这个季节,谁会缺吃的,这里可是南方,一年三次收成的地方,算是富庶之地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武其阳问。
“这里是富安集,也算是一个乡镇级的村落,只是没有镇子发达,但按镇子的级别,这里还有官方任命乡绅!”草章子找了一个看起来有文化的人交流。
因为那个人坐在茶摊子前,正拿着一张报纸在细细地看。
两个人说了一通,然后草章子才转过身来对武其阳说。
武其阳听不懂两个人的语言,心中有些懊恼,他现在非常思念自己的世界了,在那里,至少学会普通话,走遍全国都不怕。
在这里,每个地方都有方言,也许他们大部分人不学什么通用语言,也就是草章子这些走南闯北多年的人能弄明白,武其阳反正是不明白的。
“今年的茶和棉,收成都不好啊!唉,不是好事情!”草章子心情有些不好的对武其阳说。
“不是,我问的这里是哪个地区!我不关心茶和棉,和我有一分钱关系吗?”武其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草章子真是个只顾得吃的家伙,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鼓定,这里属于鼓定!鼓定市度马县!不过,你要关心一下茶和棉布!算了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走,白切鸡——”草章子拍了拍肚皮!拉着武其阳的衣服往前走去。
没想到这个村子还真有一个大的饭馆。
就开在集市上。
“好香!”草章子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这白切鸡我吃定了!”
呜里哇啦的喊了几句,丢出一块大洋!
不一会儿,店家把切的整整齐齐的鸡端了上来。
“吃吃吃,哥哥请你吃!一会儿还有龙虎斗!后面还有一道汤!”草章子等不及,菜刚上来,他的筷子就伸过来了。
武其阳一看草章子吃的这么香,也不由的食指大动!
也用筷子夹了一块,拿眼看了一下,他却下不去嘴了。
“喂,草章子,这鸡好像不是太熟!”武其阳把还带着血丝的鸡肉夹给草章子看。
“吃吧,吃的就是这个鲜味儿!”草章子笑武其阳少见多怪。
武其阳皱着眉头,吃了一块。
味道竟然不错!但他还是边吃边恶心!
正打算去夹下一块,听见外面有人一边呼喊,一边敲锣。
吃饭的和做事的人开始朝一个方向跑动。
草章子扔掉筷子站了起来:“走,去看看热闹!”
武其阳倒不喜欢这种调调,吃饭就吃饭,看什么热闹,但草章子说了,他也只好去看看。
跟着人群走了一条街,见远远一个靠着墙的大歪脖树上,吊了一个老者。
一个又肥又胖的青年人,穿着丝绸的短衫短裤,脚踢一双橡胶拖鞋,站在那里,挖着鼻屎!一看就是事件的中心人物。
身边一个瘦子,手里拎着锣,又敲了一次,开始嚷嚷!
还有三个壮汉,腰里别着短枪短刀,在那里站定。
另有一个圆滚滚的胖子,赤着上身,露出被日头晒成青铜色的膀子,手里拿了一条白蜡杆子。
“说什么呢?翻译一下!”武其阳急的用手捅了捅伸着脖子看的草章子。
“老头儿是欠了钱,还不起了!又没有儿女,杜家的公子要当场打死他,并收了他的那一亩土地!”草章子低声说,他把手伸进了挎包里。
武其阳看草章子的动作,心中一动,按住草章子的肩膀:“你要干什么?”
草章子低声说:“为什么我们不惜性命而在外?还不是这世上有这么多的不平事?如果这个时候,我们都无动于衷,真是愧对了曾先生!也愧对了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