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顿时有些不满,不耐烦的挥手说道:“懒驴懒马屎尿多,你小子可要快一点,今儿个可不比往日,老佛爷驾临府中,咱们可千万别出了差错。”那人应付了一句“小弟知道厉害。”嘴里说着,已经提着灯笼推门进屋,另外一人只好在门口等候。
沐剑声一见是个机会,忙扯了扯一旁莫雨亭衣服,向门口那人指了指,他立刻会意,趁门口那人出神看向另一侧时,猛然就从树后跃出突袭。
那人方觉得背后劲风袭来,等到反应过来张口要叫,却已被点住后心几处要穴,浑身一僵,胸中正要喊出的声音给硬生生憋回,他身体正要倒下,却被莫雨亭轻轻扶住,沐剑声见已经制住对方,随即跟进,开门进入屋内。里面那人正在收拾衣服,忽然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同伴,反应不及时,已经被沐剑声如法炮制,点了穴道。
两人随即剥下了对方的衣帽换到身上,然后将两名护卫提出扔到园中的大树下的花丛里藏好,在不声不响间,一出移花接木之计已悄然完成。此后两人提着灯笼走出屋子,装成继续巡逻的样子三步一晃,慢慢接近了大屋,由于夜里的光线极为有限,加之身高相仿,一时倒也无人察觉情况有异。看看靠近屋子,两人假作巡逻,在附近来回转悠,莫雨亭小心四下,沐剑声一边巡逻,一边凝神细听屋里的话语。
只听一个中年男声说道:“非是奴才不尊老佛爷懿旨,实在是因为鳌中堂乃我朝砥柱,若骤然倒下,恐怕必然导致朝局不稳,给别的叵测之徒以可乘之机啊。”一听这声音,沐剑声感觉似乎在哪听过,但是却肯定不是那郎廷佐的声音,仔细一想,此人既然称对方为老佛爷,而在康熙一朝,惟有孝庄老妖婆能被人尊称为老佛爷,显然与他谈话的人多半就是孝庄妖婆了,若是这样的话,此刻能与孝庄如此说话的肯定也是一方大员,如此看来,多半是孝庄为了着手对付鳌拜,在这里悄悄与什么紧要之人碰头吧。沐剑声听到这,立刻明白了些许隐情,恐怕多半是老妖婆孝庄正私下在此拉拢大臣,为康熙擦屁股,帮孙子剪除鳌拜作前期准备,于是就继续凝神细听。
那孝庄说道:“安王爷啊,须知道天无二日,如今鳌拜跋扈欺主,你作为王室重臣,难道就执意坐而旁观不成?”这话一出,沐剑声立刻想到她对面之人的身份,竟然是那位安亲王岳乐,难怪声音有些似曾相识,以前在峨眉山时就与此人碰过面。
接着就听那岳乐回话道:“非是小王推托,实在是因为小王已老迈不堪,身体衰病,恐难以担当如此重任啊。”听他这么一说,孝庄顿时不满道:“哼,你老迈不堪,你奉你家太师之命,出巡西南时,怎么就那么大精神了?”沐剑声心里明白,这岳乐的才干可很是不凡,在平定三藩之乱时可是出了大力的,以后自己要是遇上的话,一定要谨慎,心里这么想着,继续听屋里两人说话。
“这——太师强命,不敢不从。”岳乐忙为自己辩解说道,而孝庄更是不满道:“你愿意听太师的话,就不想听老身的话了?看来我才是真的老了,已经是猫老不避鼠了。”岳乐忙惶恐道:“奴才不敢。”孝庄则很不满的哼了一声。
这时一个声音道:“还请老佛爷息怒,安王爷那么作,除了迫不得已外,其实也是想留待有用之身,在关键时刻发力,他对皇上和老佛爷的赤胆忠心,奴才可是十分清楚的,奴才敢以身家性命作担保来证明这一点。”沐剑声一听声音,立刻记起这人就是那个极为阴险的郎廷佐,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在设法为那岳乐求情啊,果然,接下来那安亲王连忙大表了几句忠心,缓和场中气氛。
原来那郎廷佐自从那日观潮之后,因为呼延章和慕容岳之事与杰书两下生嫌以后,为了再寻盟友,就和安亲王岳乐渐渐走近。此人精通权术眼光犀利,早就堪破时局,深知孝庄老妖婆的厉害,和康熙的隐忍之心,他已经看出自家原后台鳌拜的诸多隐患,明白面对康熙和孝庄的强力组合,跋扈自大的鳌拜恐怕将难以抵挡,落败只是时间问题,结局可想而知,为了自保,于是就通过孔四贞牵线,悄悄在暗中改弦易辙,投效在了孝庄的门下。此后他又为了邀功固宠,就主动出面牵线拉拢岳乐,组建反对鳌拜的同盟,于是就有了这一次的密谈。
外面的沐剑声等正听到这里,忽然间就听见院外不远处锣声响起,整个府中立刻喧嚣起来,有人连声喊道走水了,然后就听见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和纷乱的喊叫,显然是前面府里的人在组织救。忽然间,接着就有人喊叫道有刺客,然后又传来了拼杀声,这时沐剑声就听屋里的岳乐说道:“去几个人到前院看看,其余人谨守此地,以免有人混水摸鱼。”然后屋门打开,两个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