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实在是村长活了这么长时间,最最难以度过的一个晚上。堂堂的七尺男儿,蹲在门口,哭的像个傻子。
最可气的是,他还不敢哭得太大声,即便是哭也不能哭出声音来。如果要是影响了屋内的人,引起他的不满,一个不小心就又是杀身之祸。
不过,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的琢磨,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像他这样的人,活着还真不如死了好。
临近凌晨,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是白活了,怎么活得这么窝囊,活生生让一个畜生这样气,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前一天晚上几乎所有人都喝了酒,一个班根本没有多少人负责看守的,也没有那么细心,都是些老百姓当成的兵,能指望他们对任务有多么细心,那是不可能的。
院子里寂静无声,村长愤怒的心中,渐渐萌生出来一个想法。
临近凌晨的时候,正是绝大多数人最困倦的时候。村长慢慢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目光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门。
快步回到自己的屋中,跟同样存着拼命心思的老伴儿简单的说了两句,让他抓紧时间,赶紧收拾东西。
随后,自己摸进了厨房。
此时这些匪兵竟然没有一个醒着许是,昨夜喝多了精神又放松的缘故,还真以为村里面没有青壮年男子在外面活动,就一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似的,村长在心里头冷笑着,还真是异想天开,只有小伙子能拿得动刀吗?就算他年过半百,就算他确实年老体衰,但像这种根本忍不了的事情,也碍不着他要拿起刀了。
此时的情况,可以说是天助我也,就算有一个哨兵还醒着,他都也许根本做不了什么,很快就会被制服,甚至是扰了这些人的休息,他一家子又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
既然现在有这样好的环境,他也就根本顾不上什么了。老天都在帮他,他要是还不能把事情做成的话,那也就是他们一家子命中注定该绝,怨不得旁人了。
手里握着菜刀,他抱着极大的信心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狼藉,可以预感到的事情,让他心中一痛。走到床边,看到躺在床上,正酣然入睡,鼾声如雷的人,他心中的愤怒简直无以复加。
没有多想挥起手中的菜刀,对着那人的面门狠狠的劈了下去。
老汉这一辈子杀过猪,杀过鸡,唯独没有杀过人。他虽然算不上好村长,但也绝不是什么恶人。只是乱世之中比较喜欢自保,而并不是很管其他人的死活罢了。
但此时此刻,这个没有杀过人的老头就像是染血的恶魔一样,挥起刀,直冲着对方的面门而去。手起刀落,鲜血喷涌出来,那甚至算不上是劈砍,更像是正月里剁饺子馅儿一样,毫无章法的挥砍。
孙普松别说喊叫,甚至就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活生生的,死在了老人的刀下。
动静惊动了一旁的姑娘,震惊之余,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抑制住想要喊叫的冲动。
老汉砍的几乎魔怔,直到把那一张脸砍得血肉模糊,辨不清正反面,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对自己的女儿低声说:“巧儿,快收拾一下,赶紧跟爹走!这地方绝对不能再留了!再留在这里,咱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