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你找我?”冯金祥这一晚上实在是有太多的不理解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闹得甚至有些身心俱疲的意思。但是,听廖勇说,何远找他,他还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就跑过来了。果然,何远不仅没睡,反而借着月色,在黄河滩旁边散步,看样子,还是为着白天勘察的事情在忧心。冯金祥见了,多少有些内疚。
不过,何远可不是找他过来,让他现在显示出自己的内疚来的。只见何远指了指河对岸一明一暗的探照灯,对冯金祥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些,能看得出来什么门道不能?我跟你说啊,别看这探照灯不起眼,有些时候,就偏偏是这些小东西,才最能够说明问题!敌人哪里防卫的严谨,哪里防卫的松懈。哪里能打,哪里不能碰!往往的就是这么点儿小东西,才最能够说明问题呢!瞧瞧,仔细地瞧瞧,看你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对于这些东西,冯金祥显然没有什么心情去多琢磨的。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茫,看向对面的目光,更是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的意思。顿时惹得何远忍不住笑了笑,“你至于吗?如临大敌的模样干什么?知道的,我是在教你观察敌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让你一个人冲到对岸去,给我扎住阵脚呢!怎么着?就真的一点儿都看不出?”
冯金祥不服输,仔细地看了几个来回,却依旧只能是摇了摇头,对何远说道:“首长,我是没有发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了。要不然,你再指点我几句呗?搞不好,你这么一指点,我就弄清楚了呢!我现在看对面的探照灯,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晃眼睛。要不是他们一个个的灯光这么亮,我们怕是早就出趁着晚上跑过去了!还能等到现在?首长,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啊?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是看出什么来了。总之啊,我这脑袋里头,现在是空落落的,一点儿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兴许是看少了呢?万一多看几眼就能看出来了,那也说不准的事儿!”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个意思,我就懂了。”何远笑了笑,拍了拍冯金祥的肩膀,对他打趣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今天晚上就哪儿都不用去了,也不用休息。就站在这儿看,盯着这些探照灯,仔仔细细的看,沿着黄河道,去观察观察敌情。等到明天一大早,给我你的观察报告。怎么样?我这可是给了你充足的时间和机会了,你总不能说,这种事情你接触的少了吧?多看几眼,那就多看几眼呗!多看几眼也没有什么,总归,是有好处的。”
冯金祥一听这话,连忙摆手摇头,“首长,你可饶了我吧!你来之前,我已经有好几天都是茶饭不思了!战局打不开,我当时是支队长,这压力都在我的身上。好不容易轮到我可以休息一下了。你要是再安排我做这些,那我还能不能活了?首长,我求求你了,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占这个便宜和好处,你就替我观察观察,拿个主意吧!我这边损失惨重,再这么下去,总是不行的啊!要是把这些再葬送掉了,那我就是咱四分区的罪人了!这话不是我说,换了谁,都是这个话!”
何远看了他这副模样,不禁摇了摇头,“行了行了,瞧瞧你这点儿出息吧!不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观察吗?还跟我上纲上线上了!怎么着?观察出来的就是民族英雄,观察不出来眼睛就该捐给需要的人啊?我还跟你说,有些事情,需要你自责。比如说,未经细致的计划制定,就把战士们送上前线,这是你作为指挥官的失职、失责,这是你的不应该。但是,有些事情,不需要你自责!比如这个,你还没有发现,不代表你发现不了,你说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总归,还是我做错了事情,才导致了这么大的伤亡。”冯金祥有些钻进了死胡同里,总之,一时半会儿是钻不出来了。他摇头叹气的,对何远说道:“首长,这一次,你就只会算了,别让我出什么主意了!要是这一次进攻顺利,我们跨过黄河。后面我绝不推脱!可是现在,我就是觉得不行!要不然,我还是用更多的时间去练兵吧?这时间总不能浪费,而且,寇红兵手下的部队,的确是不堪大用,训练程度很差,甚至,比不上我们补充的新兵。这样的状况之下,就算是能够有机会做到点儿什么,他们的战斗力也会拖我们的后腿的。而且,我们帮助他们训练,这对他们有利啊,他们该不会不同意吧?”
“既然是有利的事情,同不同意,很重要吗?”何远漫不经心的朝着冯金祥问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不用太担心他的心情。毕竟,刚刚才被我硬扯进来,他的心情必定是好不了的。不过,即便心情不好,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浪费劳动果实的理由,所以,该奖励的时候奖励,该敲打的时候,也得敲打一下。知道吗?别总是那么软!你这么软,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啊?兵力占据优势还让人家欺负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再者说,堂堂的支队长,跟人近身肉搏,这是你该干的?让你道歉你还不乐意,怎么着?现在乐意了没有?告诉我,啥叫丢人呐?”
何远所说的话,理所当然得让冯金祥无地自容。不过,在其他人面前,他固然不愿意势弱,但在何远面前,示弱却并不显得那么困难。这么一来,就只听冯金祥说道:“首长,是我错了。不过,我之后,一定就此事多加注意!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就麻烦首长,予以监督?”
“我懒得监督你。”何远抻了个懒腰,对冯金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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