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院。
鬼仆在第一时间内,将叶天和千面两人,已经来到清河县城的事,如实汇报给卓王孙,然后,躬身静立在一旁,等待着卓王孙的进一步指示。
从卓王孙的神色间,鬼仆根本看不出卓王孙此时的心中所想。
将近十分钟的等待后,双眸微阖的卓王孙,这才缓缓睁眼,云淡风轻的望向远处的苍茫起伏的群山,声音缥缈,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卓王孙只说了八个字:
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再之后,又阖上双目,不言不语。
鬼仆深吸一口气,既然卓王孙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身为一个随从,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只能心事重重的肃立在卓王孙身后,等待叶天的到来。
以他的智谋和阅历,竟是无法预料,稍后将会发生什么事。
——
老城区。
看着数百步外,化作一片废墟的“炸天帮”总部。
二货不由得发出阵阵长吁短叹。
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止一次的来过“炸天帮”总部,找灰太狼喝酒聊天。
他从未想过,“炸天帮”总部竟会遭到灭顶之灾。
按照他的吩咐,他带来的一帮手下,分成两拨。
一拨走访周围的居民,打探总部遭到攻击时的相关细节。
另一拨再则废墟上仔细搜索,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带人来到事发现场,已经整整两个半小时。
派出的五十号手下,依旧一无所获。
“唉,大海捞针啊,周边的居民,即便看到了昨天的事发经过,也不敢说,担心被灭口。
想要在一片废墟焦土上,找到线索,更是痴人说梦……”
已经恢复到正常人智商的二货,心中暗自思忖着。
就在这时,隐约有一道低呼声,传入他的耳中。
“是谁?妈了个巴子的,赶紧给俺滚出来!”
站在一栋三层小楼墙脚变,阴影中的二货顿时脸色一沉,冷声呵斥道。
以他现在的修为,数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的迹象,都会在第一时间内,进入他的感应范围内。
二货眼睛一眯,屏气凝神,无形的神识,顷刻间向潮水怒浪般,向着四面八方,汹涌蔓延而去。
很快,他的神识,就锁定在了身后的小楼天台上。
紧接着,二货身形一闪,腾空而起,蹿上十米高的天台。
双足还没落地,二货就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形如烂泥般,瘫坐在地,背靠着天台的围挡,面无血色,眼神呆滞,像是被什么恐怖事件,吓破了胆子。
身形颤抖如遭雷击般的少年,瘫坐的地上,一片已经干涸的水渍,那显然是吓尿后,留下的痕迹。
二货心神一凛,飘落在少年面前,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少年,恶狠狠的道:“你他妈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赶紧给俺,从实招来。
若是有半点隐瞒,俺一拳打死你。”
口中说着话,二货轻轻一拳,锤落在地面。
“喀嚓……”
闷响声中,以他拳锋为中心的天台地面上,十米之内,赫然崩裂出蛛网般密密匝匝的纹路。
据二货所知,这栋小楼,无人居住,楼内空无一人。
所以即便楼面被震裂,房东也不可能来找他麻烦。
见少年还是一副呆若木鸡的神态,二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五指张开,将少年从地上一把抓起。
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少年悬空拎在手上。
“说!”
二货厉声怒吼,如舌绽春雷。
周围平静的空气,都在这一刻,乱流涌动,传出隆隆的破空声响。
在二货的吼声赤鸡下,少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逐渐回过神来,望着凶神恶煞的二货,连声哀求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大哥,您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二货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自寻思着,莫非这少年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场面,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栋小楼,正对着“炸天帮”总部,从少年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将整个“炸天帮”总部的一草一木,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想到这儿,二货神色稍缓,轻咳一声,将少年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在少年的额头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少年,厉声质问道:“你昨天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老实交代,不然的话,俺踩爆你的狗头。”
本就魂飞魄散的少年,此刻在二货的威胁下,更是吓得战战兢兢,浑身哆嗦,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张着嘴,发出“荷荷”的怪异声响。
二货从口袋里掏出半瓶水,拧开瓶盖,直接倒在嘴唇干裂的少年嘴上。
嗓子得到滋润的少年,这才断断续续的颤声道:“血……
我看见了满地的血……
残肢断臂……
无数人惨叫着死去……
那里到处都是尸体……”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少年抬起颤抖的手,指向“炸天帮”总部,所在的方向。
二货强压住内心的震撼,吞了吞口水,他也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向自己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不用害怕,俺是好人,绝不会伤害你的,刚才俺说的话,都是吓唬你,你把昨儿看到的实,一五一十的说给俺听,俺一定好好报答你。”
毕竟有求于人,二货自然不会再以凶巴巴的神态,对待少年,提起踩在少年额头的脚掌,亲自将少年搀扶起来,和少年并肩坐在一起,轻拍着少年的肩膀,一脸憨厚老实的笑容,安慰着少年。
少年慌乱失措的神态,逐渐平静下来,面露回忆之色,将他昨天看到的血腥场面,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二货。
按照少年的说法,他从“炸天帮”总部经过时,突然看到“炸天帮”的大院内,一颗人头飞上天空。
他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于是,他又忍不住再次向大院内,望了一眼。
不望不打紧,这一望,霎时令他感到毛骨悚然,当场就被吓尿了。
整个大院内,全是尸体,每具尸体都是身首异处,成了无头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血泊中。
一个身穿灰白色衣服的人,双手犹如刀锋般,染满鲜血,正缓步向大厅走去。
他不敢逗留在现场,担心被人发现,遭到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