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在与人类的无数次斗争中,血族狼人形成了只认会长印的共识。
谁的手上,掌控着会长印,谁就是血族工会的会长。
谁能把两个以上的会长印,与自身血脉,融为一体,谁就是血族之主,有权号令会长印下辖的所有狼人。
当鲁千叶在地下城堡的大殿上,当着从各地赶来的血族长老,亮出融合了二十八个血族工会的会长印时,他的身份,得到所有血族长老的认可,他也成了当之无愧的血族之主。
这是盘踞在华夏境内数百年的血族狼人,第一次大融合,在这之前,从没有过,意义重大。
冗长繁琐的会议结束后,神采飞扬的鲁千叶,带着会长印,回到自己的寝宫。
坐在沙发上,捧着会长印,呆呆出神。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成为血族之主,统帅二十五万穷凶极恶的血族狼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个血统纯正的人类。
由人类统帅血族,这更是前所未有的事。
与会长印相关的人,杰克和姜英都已命丧黄泉,而温红则被神秘力量救走,下落不明。
只要温红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因为温红随时都有可能重返地下城堡,夺走他手上拥有的一切权力。
直到现在,鲁千叶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能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救走温红。
他得到父亲鲁道难的毕生传承和神通,根据鲁道难留在他识海中的信息显示,当今世上,能与他一战的人,绝不会超过五个。
就连叶天和王文华那样的当世强者,在他面前,也只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
鲁千叶看了一眼时间,正是下午两点,与其留在地下城堡苦苦思索,还不如进入红尘,或许能够发现温红的蛛丝马迹。
成了至高无上的血族之主,行动自由,他要去哪儿,没人敢干涉。
当他离开地下城堡,出现在地面的蝴蝶公墓时,目光不经意间一转,突然发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似乎在哪儿见过。
由于距离较远,他无法真切的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但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向着对方走去。
——
“咳咳咳……”
口中的东西,呛得温红剧烈的咳嗽着,她觉得自己的肺叶都快要咳出来了。
身在黑暗中,她根本没有时间概念,所以她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坚持了多长时间,才在她的唇枪舌剑之下,缴械投降。
她只知道自己的整张脸都麻木僵硬了。
“很好,做得很好。”
男人的双手依旧拢在袖中,负在身后,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温红一眼,只有略显欣慰的声音,露出一丝疲倦,幽幽响起,传入温红的耳中。“你果然没让本座失望。”
“咳咳咳……”
温红还在持续不断的咳嗽,眼角都咳出了泪花,断断续续,极为艰难的涩声道,“多谢……主人……给……给小奴……机会……”
口中说着话,温红小心翼翼的抬眼向上望去。
她原以为自己能看到男人的五官面孔。
而事实却是,她看到的只是男人遮掩在脸上的鹰面具。
鹰面具通体闪烁着银色的亮光,线条流畅,栩栩如生的勾勒出鹰隼凶悍狠辣的性格特征。
虽然只是一张面具,却让温红的心里,咯噔一跳,双眼一阵刺痛,像是烧红的千百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她的眼睛,让她痛不欲生,发出绝望悲惨的哀嚎。
“这就是你偷看本座的下场。”
鹰面人一语中的,冷声道,“本座叫你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你到五更。
这只是对你小小的惩罚而已。
下次,哼……
你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投胎来到这个世界。”
“请主人息怒,请主人息怒,小奴知错了,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温红磕头如捣蒜,惊恐万状的颤声哀求道。
在她的哀求声中,鹰面人身形一闪,化作一只鹰,在一束光线中,消散在温红的视野里。
从双眼内传来的疼痛,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温红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双膝一软,瘫坐在虚空中,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
鹰面人发出的光线,早已被黑暗吞噬。
黑暗中,除了温红的呼吸声外,再无别的声音。
一直以来,她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并不是最强的,在她接触过的人中,实力最强的,也就只有叶天、王文华,以及当初在风陵渡口与叶天决战的孙昌硕,寥寥数人而已。
而这次,通过与鹰面人的接触,让她意识到,即便是叶天和王文华两人联手,也未必是鹰面人的对手。
所以之前,她才会在短暂权衡利弊后,毫不犹豫的接受鹰面人的要求,成为鹰面人的女奴,把鹰面人奉为主人。
从此以后,有鹰面人在背后为她撑腰,不论是叶天,还是王文华,又或者是鲁千叶等人,都得给她三分情面。
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嘛。
只要有利可图,她并不介意成为鹰面人的女奴。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再次走上人生的巅峰。
片刻之后,温红摇摇欲坠的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中,试图走出这片黑暗。
然而,最终的事实证明,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心机,不论她朝哪个方向走,眼前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以她的智慧和见识,当然知道,这是鹰面人开辟的特殊空间,也只有鹰面人才能解除空间对她的束缚。
很显然,鹰面人并不打算恢复她的行动自由。
想通这一点后,温红索性停顿脚步,盘膝悬浮静坐在空虚空中,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修炼状态。
即便得到鹰面人那样的靠山,她也得强化自己的实力。
多少年,颠沛流离的岁月,让她深知:
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
蝴蝶公墓。
西北角。
青灰色的墓碑上,从上到下的写着一行猩红的大字:
“慈母李红之墓”
而跪在坟前的人,赫然正是王文龙。
此时的王文龙早已没了当初嚣张跋扈的猖狂作风,取而代之的则是与他这个年纪极不相称的沧桑感。
衣服上,风尘仆仆,像是经历了千山万水的长途跋涉,脸上脏兮兮的,胡子拉渣,若是不知底细的人,会再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将他当成流浪汉。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父母双亡,有家难回,只有他一人,独自苟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