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滋的圣诞节除了三强争霸赛以外一向冷清,绝大多数师生都会回家和家人团聚,只有少数人会留在学校。
有时西弗勒斯会出去应酬,相比之下波莫娜则会留在学校里休息,享受难得的宁静时光。
她从来没有试过在温室里举办餐会,不仅是因为温室是教室,还因为温室里有不少危险的魔法植物,就算要吃饭,也是带着食物在温室外去野餐。
当餐桌和雪白的桌布出现在温室里的时候,她有种强烈的满足感,拿破仑送了她不少东方植物,它们被放在具有东方风格的花盆里,桌上摆着塞夫尔陶瓷厂生产的餐具,还有黄金制成的餐具,上面有蜜蜂的徽章,水晶杯旁放着香槟和“奢华”牌的苏打水,她喜欢的一切现在都在这里,就差客人就坐,和她做好的美食端上桌了。
拿破仑虽然有凶狠的时候,却也懂得和别人搞好关系的好处,他让贝纳多特管理陶瓷厂并不只是看在欧仁妮的份上。贝纳多特认为自己的是个“文官”多一些,而且法国的有钱人不像英国人般把钱看得那么重,不论是从事陆运还是海运都会遇上强盗,让他们捐一笔钱就当是买保险了。
大革命让很多贵族逃到了乡下,他们平时无事可做,只能宴请宾客,买塞夫尔的瓷器需要财产收入证明,这样一来那些没有稳定经济来源,只能靠变卖自己家产的贵族就不能买奢华的餐具充场面了。
雾月政变后,拿破仑任命的郡守几乎都是“革命之子”,是大革命的遗产,然而他们的人数究竟还是少,随着流亡者的回归,他们开始在新政府任职,以前在乔治安娜温室里工作过的一部分人现在都在巴黎农协会里。
就连苏菲也是在一群漂亮侍女之中最出类拔萃的,贵族的家族底蕴在那里放着,他们的政治眼光也和资产阶级不同,官员贪污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件好事,他们不用那么好的餐具也挺不错,路易十四动手修凡尔赛还不是因为到财务大臣家里做客,看到臣子住的地方比自己的都好,由此动了杀心。
拿破仑经过观察后认为,是富人在养活穷人,恐怖统治时期的经济危机和当时的富人不敢和旧时代一样大摆排场有直接关系。相比起对付那些种植园主时所用的威胁手段,他“压榨”有产阶级的办法要有礼貌多了。
这件事她觉得自己没做错,那他现在变得不像过去那么爱搂搂抱抱只能是一个原因,她的英国老乡又给他难受了。
英国官员在谈判方面一向都有缺失,尤其是阿丁顿时那种英国利益优先,要想尽办法在和约里占便宜的人,如果英国不驱逐法国王室,拿破仑根本就不可能签署草约,就算签了也是敷衍,当它是停战协定,而不是真的长期的和约来履行。
这种无利可图的和平坚持不了多久的,并且也达不到英法两国休养生息的目的,有那个时间在谈判桌上浪费口水还不如多种点庄稼。
“小姐,这个放什么地方?”两个仆人抬着一盆盛开的海棠问乔治安娜。
“叫什么小姐,要叫夫人。”苏菲对那两个男仆说。
两人依旧看着乔治安娜的脸色。
“放在那边吧。”她指着餐桌边的一个角落,两人照着她说的,将海棠树放在了那。
利昂曾经承诺过,只要她给他生了孩子,他就会让她走,所以即便机会渺茫她还是在配合他。
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谁放手,或者两个人一起放。
只要别像西弗勒斯之前一样,说了离婚又后悔就行。
这个习惯他好像没有改,以前也是冲口而出说了不该说的话,后来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门口大吵大闹,要莉莉原谅他。
在这一点上,西弗勒斯还不如30岁的拿破仑成熟。
她以前认为一夫多妻制的女人对那个共同的男人并无感情,因此不嫉妒,现在轮到她自己身处同样的境地了,她才明白这是个什么滋味。
她成了一个傻女人,也许在波莉娜和塔利安夫人眼里她就是这么一个角色,她们才不愿意与她往来。
一夜风流何必当真呢,她们是自由的女人,并没有被名声所累,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们所经历的事有几个女人能承受得了呢?
这段婚外情早就该断了。
他将她送到乡下,等着她写信求他让她回去,他不是说了求情不管用么?
卡尔诺说才写了两封信她就回去了,是不是在他眼里,她也跟那些舍不得巴黎繁华的女人一样?
以前食死徒掌握了学校,要挟她将麻瓜种、混血、加入了凤凰社的孩子交出来,她也没有听从命令。
她不会明摆着抵抗,但她可以用别的方式抵抗,在不影响和局的情况下。
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死而已,她相信拿破仑不会让她死前受太多苦的,他对旧情人一向都不错,能像烧炭一样在睡梦中死去比在监狱里要好得多。
麻瓜可不像巫师,巫师对待女人只是取走她们的性命,像考乌斯·莱斯特兰奇用夺魂咒夺人妻子的丑闻非常稀有。
你以为自己是克里奥佩特拉,却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个什么角色,卡普拉拉提起了安妮·博林,她也是国王的第二任妻子,与亨利八世秘密结婚,最终还不是被斩首了。
她该写一封信给西弗勒斯,别为了她复仇,这么做不值得。
她其实很普通,和其他那些被困死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的人一样。
“把它移走。”
乔治安娜顺着那个声音看了过去,是拿破仑的妹妹波莉娜。
“我讨厌那种花。”波莉娜冷冰冰得说。
“我刚才看到有一丛蓝色的绣球花开了,就把那丛花搬来吧。”塔利安夫人说。
乔治安娜什么都没说,任由这两个女人布置餐会的会场。
很快这两位希腊女神就将这个热带雨林布置得美轮美奂,如同地中海的花园一样了。
“别让他看到与‘东方’有关的东西。”波莉娜对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
“上次将军去马耳他乘坐的是‘东方’号。”塔利安夫人说。
“你称呼他‘将军’?”乔治安娜怪异得说。
“你叫他什么?”塔利安夫人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塔利安夫人忽然用手抓了一下乔治安娜的头发,一副想打架的样子。
“你干什么?”乔治安娜毫不示弱得看着塔利安夫人,她的头发比自己的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