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人民需要宗教,你不是人民”这句话以外,拿波里昂尼还对乔治安娜说过一句话,“不要忘了,我们统治着三千六百万子民,其至少有一千八百万人是只会人云亦云的儒生妪妇”。
即便是“独裁者”、“暴君”,拿破仑也不能完全无视舆论,在和英国商谈和约期间报纸热议的话题是《教务专约》。
和那些拒绝教会回归法国的议员相比,在埃及宣称自己信仰***的拿破仑都可爱地多。女人是最容易被这帮教士给控制住的,幸好乔治安娜是个女巫。
她感觉得到卡普拉拉想要操控她,即便是温和的教士在一个柔弱温顺的女人面前都会不自觉地表现出自己的强势,这是男子的天性。
而女人会不会被他们给唬住要靠自己的见识,或者说是有没有见过市面,没点水平怎么可能做教皇的特使,还把拿破仑政府的高官一个个驳倒了,甚至需要前督政亲自出马。
有时兵力在精不在多,当年围攻凡尔赛的有七八千妇女和几百个男子,保护凡尔赛的有布洛伊埃公爵在凡尔赛搜集的25000士兵,然而这些士兵不会对女人动手,数量再多也是个摆设。
尼卡暴动的时候,贝萨利留的草原骑射手,以及蛮族雇佣兵就敢对汇集在赛车场里的群众动手,当时人民选了一个新的皇帝,为他戴上了一个金项圈作为皇冠。
在那样的混乱中,新皇帝伊帕迪奥斯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逃走,在史书上他只出现了这么一次,后来就没有了踪影,也许他就这么死在混乱之中了。
拿破仑指挥军队向群众开炮是获得了督政府允许的,而且隔着一条塞纳河,距离那么远,开炮的士兵感觉不到那种血腥。
如果是近距离的话,那些犹豫不决的士兵就不如瑞士雇佣兵好用了。
瑞士人是外国人,他们收的是国王的薪水,当然要为国王作战。
所以乔治安娜不想听卡普拉拉说的,去找莫尔捷,虽然他的母亲是英国人,而且还接受了英式教育。
近卫军指挥官一正一副,拿破仑带走的是让·巴普蒂斯·贝西埃尔,他把达武留在了凡尔赛。
虽然约瑟夫·波拿巴去了亚眠,但巴黎总督让·安多什·朱诺还在,找他们任意一个都要比直接闯17军区军营找莫尔捷要好的多,于是她在打扮的时候让米歇尔和菲利斯去了凡尔赛,请达武陪她去一趟塞夫尔。
男人面对女人绝大多数都会心软,除非是吕西安那种天性薄凉的,又或者是女方和威尔士王妃一样,她要利用的正是这一点,穿上裤子之后他们就不会将她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了。
她没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明艳动人,而是戴上了一朵从温室里才摘下来的白色菊花。欧洲人没有扫墓送菊花的习惯,但墓地周围都有菊花,白菊花代表哀伤,黄菊花代表不忠,戴上白菊花之后她又给自己涂了一点玫瑰色的腮红和粉色的口红,否则白色的皮肤、银灰色的头发、还有白色的菊花,组合在一起就跟鬼一样了。
她穿的是黑色的长袍,就是拿破仑送给她的那件,黑色参加葬礼最合适不过,虽然上面有一层金色的刺绣,只是这一身太单薄了,她又把格兰尼特送她的羊毛披肩给围上了。
“我看起来怎么样?”乔治安娜问苏菲和玛蒂尔达。
“好像不够保暖。”苏菲说“户外穿太少了。”
“我们不会在外面呆多久。”乔治安娜思考着,她要把“仲裁法庭”安排在什么地方?
塞夫尔距离圣卢克不远,但鉴于现在的形势,她觉得还是别去元老院那边“惹是生非”,去英国人的地方就要开军营的门,那些闹事的镇民会趁机冲进去的。
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塞夫尔的桥头堡,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士兵出现在那里也不会显得很突兀,现在还没到需要镇压民间动乱的地步。
拿破仑在埃及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当时法国工兵把当地人的墓地给毁了,人群聚集在他的驻地外面。这些当地人派了二十个代表向拿破仑申诉,他们穿过大门的时候人群没有趁机涌入栅栏庭院,拿破仑用款待大舍伊赫的礼节款待这些情绪激动的代表。
“去准备一点热巧克力,还有把瓷器带上。”乔治安娜对二人吩咐着“等会儿我要待客用。”
“是。”
打扮完毕的乔治安娜就去找德米尔德去了,希望那些激动的人看在孩子的面上会更注意自己的言行。
等达武带着近卫军来的时候,乔治安娜已经上了那辆英国纯血马拉的马车上了,卡普拉拉的马车在后面跟着,他车上的牧徽对信徒来说会很管用。
她也说不准这是不是巧合,拿破仑前脚刚走,乱子就接踵而至,就像有人打算趁他不在的时候闹事。
等达武走近了马车,苏菲将门给打开了。
“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知道。”达武回答。
“你去把当事双方代表请到塞夫尔桥的桥头堡来,客气一点,但他们要是对你们动手,你们就还击,你们带了什么武器?”
“火枪和长枪。”达武说。
“有重武器没有?”
“您要用炮?”
“还不至于那个地步。”乔治安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