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军院里有这样一副胸甲,有一个名为弗朗索瓦·福沃的23岁卡宾枪骑兵团骑兵在1815年入伍前刚结婚,随后他参加了滑铁卢之战,一枚实心炮弹击中了他的胸甲,如果是普通的枪弹的话胸甲可以对他进行防护,不过在实心炮弹的面前它就跟纸片一样,胸甲上有一个洞穿的窟窿,很显然弗朗索瓦·福沃中弹后不可能活着回去见他的新婚妻子了。
1867年隆尚平原,拿破仑三世与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这里举行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阅兵,灿烂的阳光与绚丽的阵容似乎再次为法兰西谱写了华丽的篇章,拿破仑三世在阅兵式开始前展示了一个镇国之宝——闪光的护胸甲。
这个胸甲款式上与弗朗索瓦·福沃所穿的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也不是黄金打造的,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完好的、仿佛被修复了的样子,曾经追随过拿破仑一世的人们思绪万千,仿佛回味起了他们辉煌的过去,年轻的士兵们则神色坚毅,它就像是滑铁卢之战后被黑夜吞噬光亮的星辰一样再次出现在隆尚平原的上方。
如果不是阅兵式即将结束时有一颗子弹命中了给拿破仑三世和亚历山大二世所乘坐马车拉车的马的话,那次阅兵式无疑是成功的。这次行刺不像费迪南大公,事实上费迪南大公当天是在第二次遇刺后才身亡的,被枪杀前他就被手榴弹袭击过,不过他并没有因为遇刺而结束当天的行程。
当天在萨拉热窝城内预谋暗杀大公夫妇的不止是两个人,如果第二次刺杀不成功还有第三次暗杀,如果第三次暗杀不成功还有第四次暗杀。这种不死不休的场面并没有在1867年的阅兵式上出现,拿破仑三世和亚历山大二世还是成功撤离了,几天后他们才再次秘密会谈。
将心脏掏出来就像是在胸口开了一个洞,仿佛真的失去最珍视的东西。
国玺公园很有凡尔赛的风格,却远不如凡尔赛那么奢华。柯尔贝尔接任富凯成为了路易十四的财政大臣后,为了避免重蹈前任的覆辙,他在建造过程中处处小心谨慎,宫殿矮小并且只有一栋,花园面积很小,只有几处喷泉。
这些喷泉里全部都没有雕塑,米公园里有条很长的水道,因为不是赏樱的季节,公园里也没有多少游人,总之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空旷,几乎可以用来表演阅兵了。
“刚才管理员给我说,给绿地灌溉和喷泉里的水来自阿尔克伊水渠,公园里的直饮水来自蒙苏里水库。”亚利桑德罗说,他此刻已经换下了那身体面的礼服,换回了平时的运动装“不过直饮水是在20世纪才装的。”
西弗勒斯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在充满了新鲜空气的公园里吞云吐雾。
“也许拿破仑三世没有参与这个计划。”亚利桑德罗说“国玺线和国玺公园只是个巧合。”
“你听说过越制这个词么?”西弗勒斯问。
“什么?”亚利桑德罗奇怪得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拥有的东西超越了自己身份的范围,就被称为越制,比如说子爵的宫殿不能比国王还要富丽堂皇,不论他多么富有。”西弗勒斯说道“路易十四是个很讲究宫廷礼仪的人,尼古拉斯·富凯虽然在投石党运动中站对了,可是他的住处却越制了,路易十四因此被激怒,在参观完他的豪宅之后几周就以贪污罪将他逮捕,没收了全部的财产,我记得他的族徽是松鼠,那个小东西骄傲得坐在桂冠的中央,两只狮子托举着桂冠,松鼠的手上还有个羊皮卷,上面写着‘quo non ascendat’,我想再也找不到谁比他更找死了。”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quo non,呃……”亚利桑德罗就跟舌头打结了似的说。
“意思是,他要爬到多高为止?国王因为这句座右铭猜忌他,觉得富凯有篡位的心,我看他不只是爬得不够高,而是这只松鼠不知道不论他爬多高,只要他攀着的那颗树着火了,他一样会摔下落到炼狱里去。”
“就这样?”
“你瞧那些喷泉的石材,看得出它们是从哪儿来的?”
亚利桑德罗摇头。
“也许不是喷泉的石头,而是喷泉的雕塑。”西弗勒斯说“我们要把灰先生的雕塑运到这里来。”
“你不是让我们去搬米歇尔喷泉的雕塑么?”亚利桑德罗问。
“我让你们去调查那个喷泉。”西弗勒斯忍不住咆哮道“那里有那么多警察,还有那么多路人,你们也想上明天的头版吗?”
“我知道了。”亚利桑德罗息事宁人般说道“小声点行么?”
“也许你该和莫妮卡交换一下。”西弗勒斯说“她看起来比你聪明点。”
“你需要女伴,还是你打算找那个老太婆?”亚利桑德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