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古瓦神父速来以耿直、敢于揭露一些不论是在宫廷,或者是在大革命中的荒唐过激行为而著称。
11世纪随着本笃会修士日益违背会规精神,一些修士来到法国东部的勃艮第第戎附近的沼泽地创建新的修院,过更加宁静、朴实、劳作和祈祷阅读的生活。
当时的勃艮第还是个没有开发的内陆地区,贸易的便利远不及港口城市,但西多会的修士们勤劳能干,在满足自给自足后开始卖羊毛、粮食、盐等等。葡萄酒被誉为流淌着的红色黄金,在14世纪之前一直被意大利人垄断,拜占庭帝国还只收威尼斯4%的税,对本国商人关税收取10%,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比不过拥有特权的修道院葡萄酒,他们不仅没有税收,而且还要收什一税,于是修士们很快就变得非常有钱。
在波尔多地区也有自酿葡萄酒免税的特权,bourgeois原本指的是住在波尔多地区的人,后来变为“中产阶级”,到了15世纪他们也开始出售葡萄酒,但是波尔多地区以酒庄分级,而勃艮第则是以葡萄园分级。波莫纳还记得当时她在勃艮第乘坐过热气球,在热气球上还看到了一个被废弃的魁地奇球场。
西多会是中世纪葡萄酒酿造的专家,同时也是葡萄栽培的专家,那些夜丘等地的特级葡萄园本来属于教会和贵族,大革命爆发后教会的资产被没收,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特级葡萄园。
基本上勃艮第的葡萄园在这段时期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很多块,而一块葡萄园往往被好几个,甚至十几个酒庄共同拥有,其中分割经历时间最长的就是伏旧园,拿破仑一直都想要这个酒庄里出产的“酒王”,却被看守葡萄园的神父拒绝了。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有个亲戚叫朱利安·乌弗拉尔,他是巴黎大学的教授,同时也是拿破仑的法律学老师,他从一个负债累累的银行家手里买了一个勃艮第的葡萄园。
去年英国爆发了“面包与血”运动,这个口号听着就很雅各宾派的特征,乔治安娜一直都觉得这和朱利安·乌弗拉尔有关。
他拒绝了国会议员的职位,反而接替了布隆尼亚尔,当起了塞弗尔陶瓷厂的厂长。她忘不了他像发了精神病一样忽如起来的告白,朱利安·乌弗拉尔在很多人眼中也是黄金单身汉了,他至今没有结婚,有好几个侄子,由他们帮他经营酒庄,他自己在巴黎一边当教授一边当厂长。
在他身上乔治安娜能闻到一股野兽的气味,而且她不认为自己可以结三次婚。
西多会又被称为白衣修士,等他们将葡萄园开垦出来后,他们就不自己栽培种植了,有很多的贫穷农民来到修道院当“俗家弟子”,他们不像正式修士那样需要剃头,只能穿褐色的袍子,在很多中世纪相关的电影里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些人和雇佣农民不一样,雇佣的临时劳动力拿了钱可以自己支配,这些俗家弟子则和白衣修士们一样在食堂里吃饭,因为为了避免重蹈本笃会,他们吃得很差,但白衣修士们可以喝很好的葡萄酒,用他们内部的说法是“喝少些,但一定要好”,为了迎合他们挑剔的味蕾,葡萄酒就越酿越好了。
白衣修士们还有个特权,那就是可以阅读,而俗家弟子们并没有受教育的机会,于是他们的“业余爱好”就是偷酒。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16世纪,勃艮第公国先是被哈布斯堡和法兰西王国瓜分,1516年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同教皇签订《波伦亚条约》,规定国王有权任命教会的教职,有权向圣职界征税,并下令全国各省使用法语,不得使用教会惯用的拉丁语,然后西多会就迎来了一次改革,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西多会开始逐渐衰落,直到法国大革命时一度消失。
没收教会资产、解散修会、强令修士和修女们还俗,昔日的白衣修士们也穿上了褐色的长袍,和农民一样劳作了。
格雷古瓦刚才说到一半被大主教打断,随即提起了后面的问题,说什么语言在比利时是个很忌讳的问题,被乔治安娜含糊过去了。
尽管格雷古瓦是法兰西共和国的元老,是法国教会的神父,而大主教是比利时大主教,他的神职教阶也是低于大主教的,他也不可以违抗,除非罗屈埃洛尔大主教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类似利用宗教审判所司法谋杀一个无辜的女仆。
同样的话,如果乔治安娜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她连上这个桌子的机会都没有,有机会说话也要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小看,像她刚才那样说话,别人或许还会觉得说她脑子有问题。